新开辟的向日葵农场刚刚播下希望的种子,连日的闷热却带来不祥的预兆。天空不再是灰白,而是泛着一种病态的昏黄。
“这风……不对劲。”王琨站在了望塔上,眯着眼感受着逐渐增强、带着沙尘气息的热风,声音透过区域频道传来,“风速在加快,能见度下降。”
雷浩正带人加固农场脆弱的篱笆,闻言抬头看了看天,啐了一口:“妈的,又要下雨?这鬼地方的雨都他妈是酸的!”
苏沐安排完农场的日常照料,擦着汗走向银行大楼,闻言心头一跳:“不是雨……王琨,你看西边!”
王琨调整望远镜方向,只见西方地平线上,一道连接天地的、巨大无朋的暗黄色“墙壁”正缓缓推进!那不是云,是席卷着无数沙尘、碎石和不明污染物的恐怖沙暴!
“沙暴!废土沙暴!”王琨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绝对的冷静,带着急促,“规模巨大!移动方向……正对我们!预计抵达时间,不超过三十分钟!”
“沙暴?!”雷浩愣住了,他经历过酸雨,见过浓雾,但这遮天蔽日的沙暴还是第一次。“有多大?”
“看不到顶!也看不到两边尽头!”王琨吼道,“所有人!立刻撤回银行大楼内部!封闭所有门窗!快!”
警报被拉响,凄厉的声音回荡在据点上空!
刚刚还在忙碌的人们瞬间陷入恐慌!
“沙暴!是沙暴!”
“快跑啊!”
“我的工具!”
人群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窜。
“都他妈别乱!”雷浩的咆哮如同炸雷,“战斗人员!协助非战斗人员撤离!优先保护农场人员!”
他自己则冲向农场,那里还有几个负责照料的人和小雅。
林爻大已经冲出了银行大楼,狂风卷起的沙砾打在他脸上,生疼。他看着西方那堵越来越近、如同世界末日般的沙暴巨墙,眼神冰冷。
“王琨!确定躲避位置!”
“所有人!撤入银行大楼地下金库和坚固地下室!带上所有能带的食物和水!”
“雷浩!带你的人,用能找到的一切东西加固门窗!快!”
命令一条接一条,强行压制住恐慌。
人们跌跌撞撞地冲向银行大楼入口。苏沐在门口大声指挥,清点着人数,将人们引向不同的避难区域。
雷浩像拎小鸡一样,把农场最后一个还在试图抢救一株幼苗的人拽起来,吼道:“不要了!命重要!”然后他看到小雅还蹲在地上,试图用小小的身体护住几株刚发芽的向日葵。
“小雅!走!”苏沐也看到了,焦急地喊道。
小雅抬起头,小脸上满是沙尘,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它们……它们刚长出来……”
林爻大几步冲过去,一把将小雅抱起,不容置疑地塞给跑过来的苏沐:“带她进去!”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片在狂风中瑟瑟发抖、刚刚泛起一丝绿意的农场,毫不犹豫地转身,冲回银行大楼。
“关门!上闸!”
沉重的金属大门被合力关上,内部的门闩和临时焊接的钢条一道道落下。窗户也被用木板、铁皮死死封住。
最后一丝光线被隔绝在外,只有应急的几盏油灯提供着微弱的光明。地下空间里挤满了人,空气中弥漫着恐惧和汗水的味道。
外面,风声如同万千厉鬼的咆哮,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嘭!嘭!嘭!”
沙石如同机枪子弹般密集地砸在建筑外墙上,发出可怕的撞击声。整个银行大楼都在轻微震动,灰尘簌簌落下。
“呜——嗡——”
风嚎叫着,仿佛要将整栋建筑连根拔起。
黑暗和巨响吞噬了一切。
“我们能撑过去吗?”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在黑暗中响起,没人回答。
雷浩靠着冰冷的墙壁,喘着粗气骂道:“这鬼天气……比僵尸还他妈狠!”
苏沐紧紧抱着小雅,能感觉到小女孩身体的颤抖。她自己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王琨守在通往地面的楼梯口,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倾听着外面的动静,脸色凝重。
林爻大站在人群前方,背对着众人,面朝被封死的大门方向,一动不动。油灯的光芒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拉得很长,如同沉默的礁石。
他的内心远不如表面平静。沙暴的威力超乎想象。银行大楼虽然坚固,但能否在这场天灾中完好无损?刚刚开辟的农场,恐怕已经……还有玉米加农炮,它暴露在外的平台……
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撞击声和风啸声似乎达到了一个顶峰,然后……开始缓缓减弱。
震动停止了。
只剩下风沙掠过废墟的呜咽声。
“结……结束了?”有人小声问。
王琨又仔细听了一会儿,才缓缓直起身:“沙暴主体过去了。但外面情况不明。”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随即又提起了心。外面变成了什么样子?
“清理入口。组织侦察队。”林爻大下令,声音在寂静的地下室里格外清晰,“王琨,雷浩,带人跟我出去。其他人,原地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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