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在后院那扇小小的、平时很少打开的后门上。门外就是背巷。如果……
他转身离开窗边,回到书桌前,似乎要继续练字。但他的手在微微发抖。不是害怕,是高度兴奋和紧张。他强迫自己冷静,思考细节。
几分钟后,他放下笔,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烦躁的神色,径直走出书房,来到厨房。淑仪正好抱着睡醒的曦儿出来。
“怎么了?饿了吗?”淑仪问。
“心里闷,写不下去字。”郑耀先语气有些粗,“后院里那几盆破花,好像招虫子了,枯枝败叶的,看着就烦!我去收拾一下,透口气。”
这个理由很平常。一个烦闷的、被停职的男人,在家找点体力活发泄,合情合理。
淑仪看着他,眼神里有关切,但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也好,活动活动。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看好曦儿就行。”郑耀先摆摆手,走向通往后院的小门。他能感觉到,淑仪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那目光里承载了太多无法言说的东西。
他推开通往院子的小门。午后的阳光斜照进来,有些刺眼。院子里确实有些凌乱,几盆花草过了季,显得有些颓败。他先是真的拿起靠在墙边的扫帚和簸箕,开始慢吞吞地清扫地上的落叶和枯枝,动作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和烦躁。
耳朵却像最灵敏的雷达,捕捉着围墙外的一切动静。很安静,只有远处模糊的市声。
他扫了一会儿,把垃圾拢到靠近后门的地方。然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身试着推了推那扇包着铁皮、有些锈蚀的后门。门轴发出“嘎吱”一声令人牙酸的轻响,没推开,似乎被外面的插销或者什么东西别住了。
“这破门!”他低声骂了一句,加大了力气,同时用肩膀顶了一下。
就在这时,墙外似乎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像是木箱拖动的声音,紧接着,有什么小东西从门底那道不算太严密的缝隙里,被迅速塞了进来,“嗒”一声轻响,落在门内的地上。
郑耀先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一扫——是一个用油纸包着的、香烟盒大小的扁平方块。
几乎与此同时,墙外传来一声压得极低的、短促的咳嗽,然后是一阵迅速远去的、尽量放轻的脚步声。
机会!传递完成了!东西送进来了!
郑耀先的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但他手上的动作没停,反而更用力地晃动着后门,弄出更大的响声,嘴里还骂骂咧咧:“锈死了!改天真得找人来修修!”
他故意弄出这些动静,掩盖刚才那细微的异常声响,同时也给可能的监视者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在发闷气,拿门撒气。
然后,他像是放弃了,悻悻地松开手,弯腰捡起那个油纸包。入手很轻。他迅速将其塞进扫帚柄末端一个事先准备好的、不起眼的空心夹层里。动作自然,就像随手把扫帚靠墙放好。
做完这一切,他才真正开始清理那些拢在一起的垃圾,把它们扫进簸箕。整个过程,从收到信号到藏好油纸包,不过两三分钟。
他端着簸箕,走回厨房。淑仪还在轻声哄着曦儿,看到他进来,问:“门弄开了?”
“没有,锈死了。”郑耀先把垃圾倒进灶边的桶里,语气依旧烦躁,“回头再说吧。我出去倒个垃圾,顺便在巷口转转,闷得慌。”
拎起垃圾桶,他走出了家门。巷口,修鞋摊的“摊主”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郑耀先目不斜视,走到巷子深处的垃圾集中点,倒掉垃圾,然后真的在附近慢慢踱步,点了支烟,一副心事重重、借烟消愁的样子。
他在等,也在观察。
油纸包里是什么?是新的指令?是接应计划?还是……传递工具?
直到傍晚,回到书房,确认无人打扰,他才小心地锁好门,从扫帚柄中取出那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没有纸条,只有两样东西:一小块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灰扑扑的方形鹅卵石,质地细腻;还有一个极小、极薄的,看起来像是一片劣质塑料片的东西,边缘不规则。
郑耀先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认得出,那是组织最高级别紧急传递时才使用的“微缩胶卷阅读及转存器”的部件!鹅卵石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容器和定位信标,而那塑料片一样的东西,是信号增强和简易解码引导片!
组织不是在给他新指令,而是在给他创造最后的传递条件!他们可能已经打通了一条极其隐秘、未被敌人发现的紧急物理通道,需要他将胶卷放入这个特制容器,投送到通道的特定接入点!
而那个接入点……
郑耀先猛地想起,离他家三条街外,靠近淡水河边,有一个老旧的、半废弃的“福德祠”土地庙。庙后有一口据说早已干涸的许愿井。井壁由不规则的石块砌成……那块“鹅卵石”的质地和颜色,与那种石块几乎一模一样!井,很可能就是通道的入口或中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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