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江浸月的手悬在门把手上,指尖冰凉,微微颤抖。门外,殷夜沉的存在感如同实质的寒冰,透过厚重的门板压迫而来。顾辰风站在她身侧,眉头紧锁,手轻轻按在她的手臂上,试图传递一丝安抚,也带着阻止的意味。
“浸月,别出去。”顾辰风的声音压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没有义务满足他任何无理的要求。这里是合法住宅,他不敢乱来。”
他的话语理性而坚定,试图为她构筑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然而,殷夜沉显然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耐心。门外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并非粗暴的破门,更像是某种金属物件与门锁接触的、充满威胁意味的声响。周屿似乎在劝阻,但声音模糊不清,很快被殷夜沉冰冷到极致的声音覆盖。
“江浸月,”他不再通过对话器,而是直接提高了音量,那声音穿透门板,带着一种洞悉一切般的、令人心悸的寒意,“我知道你在里面。自己出来,或者,我‘请’你出来。”
这声“请”,充满了不容抗拒的暴力意味。江浸月仿佛能想象到他此刻的眼神——那双凤眸定然眯成了危险的弧度,眼尾的绯红因为盛怒而更加妖异,里面翻涌着毁灭一切的风暴。
她毫不怀疑,如果他真的决定硬闯,顾辰风绝对拦不住。届时场面只会更加难看,更加难以收拾。她不能让顾辰风因为她而卷入与殷夜沉的正面冲突,那无异于以卵击石。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被逼到悬崖边的绝望,攫住了她。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她轻轻挣开了顾辰风的手。
“顾导,”她转向他,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一种斩断退路的决绝,“谢谢您。但这是我的事,必须由我自己面对。请您……不要再插手了。”
她不能再欠他更多了。这份庇护的恩情已经太重,重到她无力偿还,更不能眼睁睁看着它因为自己而碎裂。
顾辰风看着她眼中那片荒芜的平静,心中一沉。他还想说什么,但江浸月已经不再看他。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和软弱都压回心底,然后,猛地拧动了门把手。
“咔哒。”
门开了。
门内外的光线交汇,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江浸月站在门口,身上还穿着顾辰风准备的居家服,外面随意裹着那件深灰色的羊绒大衣,显得她更加单薄脆弱。她的脸色苍白,黑眼圈明显,但背脊却挺得笔直,眼神空洞地望向门外。
殷夜沉就站在离门一步之遥的地方,高大的身影几乎挡住了楼道所有的光,投下沉重的阴影。他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一丝不苟,与门内略显凌乱温馨的景象格格不入。他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刀刃,瞬间锁定了她,掠过她身上那件明显属于顾辰风的大衣时,眸色骤然沉暗,翻涌起几乎无法抑制的暴戾。
周屿站在他侧后方,脸色尴尬而紧张,大气不敢出。
“玩够了吗?”殷夜沉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极力压制却依旧濒临失控的怒火,“躲够了,就该回家了。”
他朝她伸出手,那姿态,仿佛她只是一个任性出走、需要被领回去的所有物。
江浸月看着那只骨节分明、曾无数次带着或强制或温柔触碰过她的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家?那个用冰冷声明将她定义为“商业伙伴”、“醉酒失态者”的地方,是家吗?
她没有动,只是迎上他那慑人的目光,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走廊里:“殷总,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吗?那份声明,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
她的语气平静得可怕,没有愤怒,没有哭泣,只有一种心死后的疏离和冷漠。
这态度彻底激怒了殷夜沉。他上前一步,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江浸月,他几乎能闻到她身上残留的、不属于他的淡淡气息(可能是顾辰风公寓的香氛,也可能是那件大衣上的)。嫉妒和失控感如同毒火,灼烧着他的理智。
“清楚?”他冷笑,伸手欲抓住她的手腕,“我现在就让你清楚,谁才是……”
“殷总!”顾辰风一步上前,挡在了江浸月身前,隔开了殷夜沉伸过来的手。他身形虽不如殷夜沉那般充满攻击性的力量感,但此刻站得笔直,目光毫不退缩地迎上殷夜沉,“请你自重。浸月现在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你的质问和逼迫。”
两个男人,一个冰冷暴戾,一个温润坚定,在狭窄的公寓门口形成了尖锐的对峙。空气仿佛被点燃,充满了火药味。
殷夜沉的目光如同冰锥,刺向顾辰风:“顾导,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以什么立场挡在这里?收留落魄艺术家的慈善家?还是……别有居心的入幕之宾?”
这话语恶毒而刻薄,意图彻底羞辱在场的每一个人。
江浸月身体猛地一颤,脸色更加苍白。她看到顾辰风的下颌线绷紧了,但他依旧没有退让。
“我是她的朋友。”顾辰风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力量,“一个有基本良知和尊重的人。殷总,你用那种方式‘保护’了她,现在又凭什么来这里要人?”
“凭什么?”殷夜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死死盯着被顾辰风护在身后的江浸月,一字一句,如同宣誓主权,又如同最残忍的提醒,“就凭她江浸月,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早就刻上了我殷夜沉的名字!这份契约,从未解除!”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江浸月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那份最初的、不平等的契约,像一道无法摆脱的枷锁,在此刻被他亲手提起,再次勒紧了她的脖颈,让她窒息。
顾辰风的脸色也微微变了,他显然也知道那份契约的存在。
殷夜沉不再理会顾辰风,他的目光穿透阻碍,牢牢锁住江浸月,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疯狂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现在,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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