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那句石破天惊的设问,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炸雷,在小小的指挥室里炸响,余波久久不散。
掀桌子?
当“打手”?
李瑞、苏晓、马叔三人,脑子里同时嗡嗡作响,一瞬间竟有些失语。
他们都是体制内的人,深谙这套系统的运行逻辑。这套逻辑复杂、精密,充满了妥协与制衡,像一台运转了数十年的老旧机器,虽然噪音巨大,效率低下,但它一直在转。而林舟刚才的话,无异于说要往这台机器的齿轮之间,扔进去一根钢钎。
“老大,你……你没开玩笑吧?”李瑞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都有些发干。他一向是三人中最敢想敢干的,可这个想法,已经超出了“敢”的范畴,进入了“疯”的领域。
“一个直接对省委负责,可以掀任何厅局桌子的机构?”李瑞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摇着头,仿佛要将这个荒谬的念头甩出去,“这……这不就是明朝的锦衣卫吗?这权力也太大了,谁来监督?万一失控了怎么办?这在程序上根本走不通!”
苏晓的脸色比他还要严肃。她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得像两把手术刀,冷静地剖析着这个提议的致命缺陷。
“这不仅仅是程序问题,这是合法性问题。”她的声音清冷而理性,“我们是法治社会,任何权力的行使都必须有明确的法律授权和边界。这样一个机构,它的权力来源是什么?执法依据是什么?它所谓的‘掀桌子’,具体指什么?是行政干预,还是纪律审查?如果是前者,它就破坏了政府部门的独立性;如果是后者,它就与纪委和监察委的职能重叠,甚至冲突。这是一个怪胎,一个游离于现有法律框架之外的‘利维坦’,一旦诞生,后果不堪设想。”
马叔一直没说话,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包皱巴巴的烟,又塞了回去。他不像李瑞和苏晓那样,能从理论和法条上分析,但他有一辈子的经验。他见过太多手握“尚方宝剑”的人,最终自己也成了被剑斩下的头颅。
“小林啊,”他叹了口气,语气沉重,“你这个想法,初衷是好的,是想给那些有本事的人撑腰。可你想过没有,你给他们撑腰,就是断了别人的财路,砸了别人的饭碗。你掀的不是一张桌子,是成百上千张桌子。这些人,平时看着都是文质彬彬的,可你真动了他的奶酪,他能跟你拼命。到时候,明枪暗箭,什么下三滥的招数都使得出来。咱们……顶得住吗?”
三个人,从程序、法理、现实三个层面,几乎全盘否定了林舟的提议。
指挥室里的气氛,比刚才讨论人才流失时还要压抑。
林舟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丝毫意外或不悦。他知道,这个想法必然会引来最强烈的质疑。如果他的核心团队都无法理解,那这个方案拿到省委会上,只会被批得体无完肤。
等他们都说完了,林舟才缓缓走到白板前,拿起记号笔。
“你们说的都对。”他平静地开口,让三人都愣了一下。
“我说的‘打手’和‘掀桌子’,只是一个比方。”林舟转过身,目光清澈,“我真正的意思,不是要成立一个无法无天的秘密警察机构,而是要为我们真正需要的人才,创造一个‘制度特区’。”
他在白板上画了一个大圈,代表江北省的现有体制。然后,又在圈内,画了一个被严密保护起来的小圈。
“这个‘特区’的本质,不是拥有超越法律的权力,恰恰相反,是拥有‘绝对执行法律和规则’的权力。”林舟的笔尖,在两个圈的边界上点了点,“在这个小圈里,我们要用最严苛、最透明的契约精神,替代掉外面那个大圈里模糊的人情世故;用最纯粹、最专业的价值评判,替代掉论资排辈和外行指导内行。”
“至于谁来保护这个‘特区’?不是什么锦衣卫,而是省委的决心,是最高级别的授权!”他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这个新机构,它不办案,不执法,但它有三项权力:第一,‘一票否决权’,任何部门出台的政策,如果被评估为对‘特区’内的人才发展不利,它可以直接提请省委否决。第二,‘联合调查发起权’,当‘特区’内的人才或企业遭遇不公正待遇、恶意刁难时,它可以直接提请纪委、审计、公安等部门,发起联合调查,它负责提供线索和证据。第三,‘绿色通道强制执行权’,所有承诺给人才的政策、待遇、项目审批,如果被中层官僚体系卡住,它有权强制疏通,直接督办,限时解决。”
随着林舟的解释,李瑞、苏晓、马叔三人脸上的惊骇和疑虑,渐渐被一种恍然大悟的震撼所取代。
原来如此!
这根本不是要创造一个破坏规则的“恶龙”,而是要打造一个守护规则的“骑士”!它本身不挥剑杀人,但它能让所有握着剑的部门,指向应该指向的地方。它不是要掀翻桌子,而是要确保每个人都必须按照菜单上的规矩点菜,谁敢在后厨乱加料,就直接把后厨给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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