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林晚几乎是拖着慕斯年回到苏家老宅归元堂的。
这里是苏家历代医者行医救人的地方。
到了苏林晚父母这一代,因为苏林晚的父亲醉心现代医术的科研在别处另设了实验室,这里便被封存了起来。
在新开的归元堂分院步入正轨后,苏林晚与慕斯年便又将这里重整了起来。
暴雨将两人浇得透湿,泥泞裹身,慕斯年沉重的身躯让她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推开沉重的木门,浓烈的药香扑面而来,却无法驱散她心头的寒意和手腕烙印传来的阵阵隐痛。
哑伯正佝偻着背,在昏黄的电灯下用力研磨着药材。
……
哑伯,是苏家的老管家,也是苏林晚爷爷当年行医时的得力助手。
后因苏家嫡系遭受遭变故,哑伯失语。
(具体原因至今,苏林晚也不得而知。)
他不愿意助纣为虏,也看不惯旁系那些人的嘴脸与所作所为,便将自己关在了老宅归元堂里,誓死守护苏家这点仅存的根基。
苏林晚也是在打算重新启用这里,来到这里时,才知道哑伯的存在。
在后面断断续续地交流中,才知道哑伯的身世经历。
哑伯第一次在这里与苏林晚重逢时,也是激动得老泪纵横,欣喜不已。
……
哑伯听到动静,他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在看到苏林晚搀扶的慕斯年时骤然收缩,随即爆发出比之前更加惊恐的嘶哑嚎叫。
他丢下药杵,干枯的手指疯狂地指向药库深处,又指向慕斯年手臂上那三道焦黑的烙印,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意义不明的气音,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苏林晚的心沉了下去。
哑伯的反应印证了她最坏的猜测——慕斯年手臂上的烙印绝非善物。
她艰难地将慕斯年安置在平时哑伯休息的竹榻上。
他的呼吸依旧微弱,眉头紧锁,仿佛在噩梦中与无形的敌人搏斗,眼珠在紧闭的眼皮下剧烈颤动。
“哑伯,帮我!”
苏林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需要干净的纱布、热水,还有药庐珍藏的、能吊命固魂的百年老参片。
哑伯急促地喘息着,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跌跌撞撞地翻箱倒柜,找出参片塞进慕斯年舌下,又颤抖着端来热水和干净的布巾。
然而,当苏林晚解开慕斯年湿透的上衣,试图清理他手臂上的污迹和检查烙印时,哑伯的动作再次僵住。
他死死盯着慕斯年手臂的烙印,喉咙里的“嗬嗬”声变成了绝望的呜咽。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转身冲向药库深处。
苏林晚快速清理着慕斯年身上的泥污,尽量不去看那三道如同活物般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焦痕。
她能感觉到烙印下隐隐的搏动,仿佛连接着深渊。
她撕开自己的衣襟下摆,小心地为他包扎手臂上因强行催动秘术而裂开的伤口。
就在这时,哑伯回来了。
他手里捧着一个用油布层层包裹的东西,动作小心翼翼,如同捧着滚烫的烙铁。
他走到苏林晚面前,布满皱纹和老茧的手剧烈颤抖着,一层层揭开油布。
里面是一面古老的青铜镜。
镜面布满绿锈和划痕,边缘雕刻着繁复的、与归元堂药柜上相似的符文——
这是苏林晚曾祖母苏明月留下的遗物。
之前地下药库那面浮现工地画面的铜镜,只是它的仿品!
哑伯将铜镜递到苏林晚面前,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哀求,又指了指昏迷的慕斯年。
苏林晚瞬间明白了哑伯的意思。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悸动,伸手接过了沉重的古镜。
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
就在她的手指完全握住镜柄的刹那——
嗡!
铜镜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镜面上的绿锈如同活物般迅速剥落、消散!
黯淡的镜面骤然变得清晰无比,却并未映出苏林晚苍白的面容。
镜中出现的,赫然是慕斯年!
但镜中的慕斯年,与躺在竹榻上昏迷的他截然不同!
镜中人穿着一身玄色劲装,眼神冰冷锐利,不带丝毫感情,如同出鞘的利刃。
他正站在一片尸山血海之中,脚下是破碎的兵刃和倒伏的、穿着各色服饰的尸体,背景是燃烧的殿宇。
最让苏林晚心脏骤停的是,镜中慕斯年的右手,正握着一把滴血的匕首——
匕首的样式,与他在镜殿中使用的、以及镜渊碎片里刺杀她的那把,一模一样!
而他的左手腕上,三道狰狞的、如同熔岩流淌般的黑紫色烙印清晰可见,散发着远比此刻竹榻上烙印更浓烈的毁灭气息!
镜中的“慕斯年”似乎察觉到了窥视,猛地抬起头,那双冰冷无情的眸子,隔着镜面,精准地“看”向了手持铜镜的苏林晚!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攫住了苏林晚,她几乎要脱手扔掉铜镜!
然而,镜中画面突然破碎、扭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他的镇魂医请大家收藏:(m.zjsw.org)他的镇魂医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