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老宅的风波随着慕斯年接任家主之位而逐渐平息。
慕振邦以“身体伤了根本,需静心休养”为由,将象征家主权威的墨玉扳指郑重交予慕斯年,便带着夫人沈清漪搬去了后山一处清净别院,彻底淡出了家族事务的核心。
他的眼神复杂,有释然,有对大哥的追忆,也有一丝对未来的隐忧,但最终都化作了对儿子(实为侄子)的信任。
慕斯年褪去了几分少年锐气,眉宇间沉淀下家主的沉稳与威仪。
他身着玄色暗纹的家主常服,端坐在象征家主之位的紫檀木椅上,有条不紊地处理着积压的族务,梳理着劫后余生的慕家。
族中虽有微词,但在慕振海魂灵光球(妥善安置于家族禁地温养)和慕斯年展现出的强大实力与手腕面前,也很快平息下去。
他以铁腕肃清了慕鸿岳残留的势力,又以怀柔政策安抚人心,慕家这艘巨轮,在年轻的掌舵人手中,开始驶向新的航程。
归元堂内,药香袅袅,秩序井然。
苏林晚依旧是那个坐堂问诊的苏大夫,只是眉宇间那份沉静,已非昔日可比。
心口那枚混沌灰白的旋涡印记深藏于衣襟之下,唯有在诊脉凝神时,偶尔会流转过一丝温润的微光。
她坚持每日亲自坐诊,无论贫富贵贱,一视同仁。
那双能洞悉人体微妙失衡的混沌之眸,在望闻问切时却只流露出医者的专注与仁心。
归元堂的名声,因她的坐镇,名声日渐远扬响亮,成了远近闻名的杏林圣地。
哑伯的灵位被供奉在药库深处,每日晨昏,苏林晚都会亲自上一炷香。
日子,如同归元堂后院那架古老的药碾,在药杵与碾槽规律的撞击声中,缓慢而平稳地向前滚动。
镜冢的阴影、倒影之源的波澜、苏烈的野望,似乎都成了遥远而模糊的记忆。
直到那个浓墨般的夜晚。
夏夜闷热,无星无月。
归元堂早已闭门谢客,只余檐角几盏风灯在微风中摇曳,投下昏黄的光晕。
后院药圃里,虫鸣唧唧,更添几分静谧。
苏林晚刚刚整理完当日的脉案,正欲熄灯歇息。
叩、叩叩。
敲门声很轻,带着一种刻意的谨慎,在寂静的夜里却格外清晰。
不是前堂大门,而是通往后院小门的声响。
苏林晚黛眉微蹙。
这个时辰,会是谁?
她心念微动,混沌印记无声流转,感知瞬间扩散开去。
门外,是一个气息虚浮、带着浓重疲惫与……深深恐惧的中年男子。
他身上没有玄门术法的波动,只有属于普通人的、被巨大压力摧残的虚弱。
她起身,走到小门边,并未立刻开门:
“何人?”
“苏……苏大夫……”
门外传来一个沙哑颤抖、刻意压低的声音,
“我……我是陈明远……以前……是市局的法医……”
法医?
苏林晚心中疑窦更深。
她打开了门栓。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夹克、头发花白凌乱、眼窝深陷的中年男人。
他脸色蜡黄,嘴唇干裂,眼神躲闪,充满了极度的惊恐和不安,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用旧报纸包裹的、方方正正的东西。
“陈法医?”
苏林晚认出了这张在父母车祸案卷宗照片上见过的脸,当时他是负责初步尸检的法医之一。
“是……是我……”
陈明远像受惊的兔子,飞快地扫视了一下四周,确认无人,才哆哆嗦嗦地挤进门内,反手迅速把门关上,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息,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您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苏林晚引他到院中石凳坐下,递过一杯温茶,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能安定人心的力量。
陈明远捧着茶杯,手抖得厉害,茶水溅出不少。
他猛地喝了一大口,才勉强平复了一点,但眼中的恐惧丝毫未减。
他死死盯着苏林晚,声音如同砂纸摩擦:
“苏……苏大夫……我对不起您!
对不起您父母!
这么多年了……我……我良心不安啊!”
苏林晚的心猛地一沉。
父母!苏正清夫妇!
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是她心中永远的痛,也是她人生轨迹改变的起点。
“陈法医,您慢慢说。”
苏林晚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混沌印记却微微加速了旋转,一股无形的力量悄然笼罩了小小的后院,隔绝了内外的一切声音和窥探。
陈明远似乎被这无形的力量安抚了些许,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最后的决心,颤抖着将手中紧攥的旧报纸包裹放在石桌上,一层层打开。
里面不是什么贵重物品,而是一块巴掌大小、边缘扭曲变形、沾满暗褐色干涸血迹的汽车零件碎片!
看形状,像是车门内侧的某个金属部件。
“这……这是您父母……出事那辆车上的……”
陈明远的声音带着哭腔,
“当年……当年那场车祸……根本不是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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