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形容的撕扯感持续了仿佛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林风感觉自己的肉身和神魂都在被狂暴的空间之力反复扭曲、拉伸、挤压。若非他《星辰炼体诀》已有小成,肉身强度远超同阶,加之《灵心诀》死死护住识海,只怕早已在这可怕的传送过程中化为齑粉。
即便如此,他也几乎到了极限,五脏六腑如同移位,经脉剧痛,意识在昏迷与清醒的边缘反复挣扎。
就在他感觉自己即将彻底崩溃之际,周身的压力骤然一轻!
但那并非脚踏实地之感,而是陷入了一种失重的虚无!
他猛地睁开眼,却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没有天空,没有大地。上下四方,皆是一片深邃无垠的、仿佛凝固了的墨黑虚空。在这片虚空之中,悬浮着无数巨大无比的岩石碎块、断裂的山脉、甚至还有破碎的宫殿残骸,它们静静地漂浮着,如同宇宙中的尘埃。更远处,有点点星辰闪烁,却冰冷而遥远,毫无生机。
这里灵气稀薄到了极点,反而充斥着一种混乱、死寂、却又带着某种古老破灭气息的未知能量,吸入一口,都让经脉感到微微刺痛。
“这里是…哪里?”林风稳住身形,悬浮在这片死寂的虚空之中,心头沉了下去。
那古传送阵果然出了问题,并未将他传送到西北烬灭之地,而是抛入了这片完全陌生的诡异空间。看这景象,倒像是某片大陆破碎后形成的死寂领域。
他尝试感应方向,却发现神识在此地受到极大压制,根本无法及远。那点点星辰似乎恒定,却又难以作为参照。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此地灵气稀薄,混乱能量侵蚀,久留必生祸端!
他试图运转灵力,想要朝着一个方向飞行,寻找可能的落脚点或者边界。然而,刚一调动灵力,周围那些混乱的未知能量就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般躁动起来,疯狂地向他涌来,侵蚀着他的护体灵罡,甚至试图钻入他的经脉!
林风闷哼一声,立刻停止灵力运转,只凭借肉身力量在这失重环境下移动,速度顿时慢如蜗牛。
麻烦大了!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他怀中那枚光芒黯淡、甚至出现细微裂痕的星图阵盘,忽然微微震动了一下。
紧接着,阵盘表面那些星辰光点,自主地、微弱地亮了起来,投射出一片缩小了无数倍的、与此地环境有些相似的星图虚影。虚影之中,一个光点微微闪烁,似乎代表着林风自身的位置,而极远处,另一个光点也在极其微弱地闪烁着,仿佛在指引着方向。
是星图阵盘感应到了此地的环境,自主激发了某种导航功能?
林风又惊又喜,这真是绝处逢生!他立刻将阵盘托在手中,仔细感应。那个遥远的光点似乎与此地某种同源的能量产生了共鸣,在为他指引方向。
虽然不知那光点代表何处,是安全之地还是另一个险境,但总比困死在这片虚无死域要强!
他不再犹豫,辨认了一下方向,开始凭借着肉身之力,朝着那光点指示的方向,艰难地“游”去。
这个过程极其缓慢且消耗体力。他不敢大量动用灵力,只能偶尔爆发一下,推动自己前进一段距离,然后立刻收敛气息,避免引来过多的混乱能量侵蚀。
虚空死寂,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只有手中阵盘那一点微光,成为这片绝对黑暗和孤寂中唯一的慰藉与希望。
不知“游”了多久,或许是一天,或许是数日。就在林风感到体力即将耗尽,肉身也开始被混乱能量侵蚀得隐隐作痛之时,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不同的景象。
那是一片相对密集的破碎陆地群,其中最大的一块碎片上,似乎残留着一些巨大的人工建筑遗迹,风格古老而奇特,与现今大陆任何流派都截然不同。而星图阵盘上指示的光点,正位于那片最大碎片的中心!
有遗迹,或许就有线索,甚至有离开的方法!
林风精神一振,奋力向那片碎片“游”去。
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那片遗迹的宏伟与残破。巨大的石柱断裂倾颓,巍峨的宫殿只剩地基,仿佛在诉说着一场惊天动地的灾难。
终于,他踏上了这片坚实的土地。重力恢复,虽然比灵幻大陆稍弱,但足以让他松了口气。
他谨慎地收敛所有气息,如同幽灵般在废墟中穿行。遗迹死寂无声,只有他的脚步踩在碎石上发出的轻微声响。
根据阵盘的指引,他来到了一片相对完整的广场。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半塌的巨型石碑,石碑材质非金非石,表面刻满了早已模糊的古老星图和一些无法辨认的文字。
而就在石碑基座下方,星图阵盘的光芒变得格外明亮起来!
林风心中一动,仔细探查基座周围。很快,他发现了一处极其隐蔽的机关,与星图阵盘的形状隐隐契合。
他沉吟片刻,小心翼翼地将阵盘放入其中。
咔嚓。
一声轻响,石碑基座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个向下的、仅容一人通过的阶梯通道,一股更加古老沧桑、却相对纯净许多的星辰灵气从中弥漫而出!
通道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与星图阵盘,与他修炼的《星澜幻剑诀》,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林风深吸一口气,握紧青峦剑(他离开宗门时并未真正留下青峦剑,之前只是对赵长老等人的说辞),步入了通道之中。
这条通道,或许才是这座古传送阵真正想要指引他到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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