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黑的石头静静躺在他的掌心,余温早已散尽,只剩下死物般的冰冷。
然而,当林风的灵识沉入其中,那份冰冷却仿佛活了过来,化作刺骨的寒意,直冲天灵。
石头的表面,不知何时竟浮现出一层细密如蛛网的纹路,每一条丝线都仿佛蕴含着某种玄奥至极的轨迹,既像是山川地脉的缩影,又如同人体经络的分布,彼此交织,构成一幅残缺却又包罗万象的图谱。
就在林风心神巨震之际,识海深处,那道寄宿已久的残魂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声音带着万古的沧桑与疲惫:“原来如此……竟是此物。小子,你手中握着的,是‘命脉节点图’的残片。”
林风心念一动,追问道:“命脉节点图?”
“天道命书并非一本真正的‘书’,它是一个活着的体系,一个以众生命格为食的……怪物。”残魂的声音里透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而这体系的中枢,便是遍布天下的命脉节点。你手中的图,正是这些节点的分布图!传说,在遥远的西漠命殿之下,有一口‘命心池’,天地间所有的命签,无论贵贱,皆由那口池子孕育而出。”
一语惊醒梦中人!
林-风眼底瞬间闪过一道骇人的精光,过往种种疑云在这一刻豁然开朗。
从药魂街的劫火,到自己的重生,再到那具焦黑的复制体,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一个恐怖的真相。
他握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声音低沉得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我明白了……原来命书不是在‘写’我们的命,它是在‘养’命。它像个贪婪的农夫,将我们视作田地里的庄稼,收割我们的命格,以维持自身的运转与存在!”
这个发现,比任何敌人都要来得可怕。
它意味着,他们所对抗的,并非某个具体的生灵或势力,而是笼罩在这片天地之上的、无形无质的规则本身。
“吧唧……吧唧……”
不远处,花想容正抱着一块新烤好的肉干啃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察觉到林风身上那股几乎要冻结空气的寒意。
她吃得太快,猛地打了一个饱嗝。
“嗝——”
一缕灰蒙蒙的烟气从她小嘴里喷出,并未随风消散,反而在半空中凝聚成形。
烟气翻涌间,竟诡异地勾勒出了一片广袤无垠的沙漠地貌,黄沙漫天,古老的神殿矗立其中。
画面不断拉近,穿透神殿的地基,直抵最深处——那里,有一口沸腾的黑水池。
池水粘稠如墨,无数气泡冒出、破裂,而池底,密密麻麻沉着一张张面孔,每一张,都赫然是林风的模样!
那些面孔双目紧闭,神情痛苦,仿佛在承受着无尽的煎熬。
整个池子,散发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源自生命本源的腐朽气息。
花想容眨了眨懵懂的大眼睛,指着那团烟气,好奇地对林-风说:“林风,你看,那池子……它好像在叫你去洗澡……”
她的话天真无邪,落入林风耳中,却不啻于惊雷。
洗澡?
不!
林风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死死盯着那片即将消散的幻象,一字一句地说道:“它不是要我洗澡……它是要我‘入池’,献祭我这道独特的命格,成为它新的‘命核’,用以修补被我撕开的缺口。”
他终于明白了,天道命书为何执着于抹杀他,又为何要复制他。
它需要他的命格,但又畏惧他的变数。
所以,它想造一个听话的“林风”,来取代这个不服管教的本尊。
摧毁命书?
不,那太便宜它了。
一个以众生命格为食的怪物,仅仅杀死它,如何能偿还这无尽的血债?
林风心中一个更加疯狂的念头油然而生——既然你是靠命脉活着,那我就先夺了你的命脉!
他霍然起身,环顾四周废墟中那些麻木、绝望的幸存者。
他们是药魂街的百姓,是被劫火焚尽了一切的可怜人。
他们的眼中,只剩下死寂。
林风走到人群中央,手中短剑出鞘,以剑为笔,以大地为纸,迅速刻画起来。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每一道刻痕都精准无比,引动着地底残存的微弱灵气。
一个繁复而诡异的阵法雏形,在废墟之上缓缓展开。
“都过来!”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幸存者们迟疑地围了上来,不解地看着他。
林风没有过多解释,他从怀中取出一小块晶莹剔透、内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烧的晶石——正是劫火源髓。
他将源髓置于阵法中心,随后看向那些曾经的药奴,沉声道:“三百六十位药奴,放出你们的执念!你们对生的渴望,对死的恐惧,对命运不公的愤怒,全部灌注到这个阵法里!”
药奴们先是一愣,随即,被压抑了无数年的情绪如同火山般爆发。
一道道或强或弱的执念化作无形的丝线,涌向阵法。
林风双手结印,低喝一声,将一缕凡尘道种打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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