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立于碑顶,双脚仿佛生根,与那冰冷坚硬的石碑融为一体。
他的左眼,那枚被称作“葬视”的瞳孔,此刻已化作一汪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
寻常人眼中的浑浊海面,在他视野里却被彻底剖析开来,层层叠叠的水体变得透明,直抵那深渊般的海眼核心。
那是一幅足以让神明都为之战栗的景象。
海眼深处,无数比发丝更纤细、却比星辰锁链更坚韧的命丝,织成了一张覆盖天地的巨网。
巨网的中央,捆缚着一具庞大到难以想象的骸骨。
那骸骨通体呈暗金色,即便血肉早已消亡,依旧散发着镇压四海的磅礴神威。
这,便是传说中陨落的远古海神。
然而,祂并非安息于此,而是被当成了一个“锚”,祂所有的命格都被一股来自天外的蛮横力量强行炼化,凝聚成一枚滴溜溜旋转、吞噬着一切光与希望的“命渊核”,死死地锁住了这片海域的生机。
“拿神明的尸骨当锁链,用万灵的命格做铆钉……天外之主,好大的手笔。”林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意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焚尽一切的嘲弄与杀机,“老子今天,就给你这锁链——松松扣。”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身后不远处,正好奇地打量着石碑的花想容耳中。
女孩闻声,立刻蹦跳着过来,仰头看着他,眼中满是纯粹的信任。
“花想容。”林风低头,目光落在她身上。
“哥哥!”
“去,把那块碑……吃了。”
指令简单而诡异,但花想容没有丝毫犹豫。
她甚至兴奋地舔了舔嘴唇,仿佛那不是一块冰冷的石头,而是世间最美味的糖果。
她娇小的身躯猛地扑上前,一把抱住比她高出数倍的残碑,张开小嘴,毫不迟疑地咬了下去。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在死寂的海岸上格外刺耳。
坚不可摧的残碑,在花想容的牙齿下,竟如同酥脆的饼干一般应声而碎。
大块大块的碎片被她吞入腹中,她的小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胀起来,很快便像一个被吹满气的皮球。
“嗝……”一个满足的饱嗝响起,花想容的小脸泛起一丝红晕。
她体内,那神秘的“碑噬腔”发出低沉的嗡鸣,疯狂地消化着残碑中蕴含的磅礴能量与古老信息。
刹那间,花想容的身体猛地一颤,双目之中,两点金光骤然亮起,仿佛燃起了两团神火。
她的瞳孔深处,一幕幕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三十六座海岛的先祖们,个个都是惊才绝艳的修士,他们联手布下通天大阵,试图封印海眼,隔绝天外命网的侵蚀。
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来自“命殿”的血腥反杀。
先祖们战败身死,连同他们的族人,所有人的命格都被无情剥夺,熔铸成这块残碑的基石,永生永世被钉在这里,成为镇压海眼的奴隶。
“哥哥……”花想容痛苦地揉着太阳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茫然,“我胃里……有个神在哭……还有好多好多人……他们好疼……”
就在南溟残碑被吞噬的瞬间,遥远的天外,那张无形无质、笼罩诸天的“命网”猛然一震。
位于西漠深处的残枢核心,仿佛被激怒的神只心脏,骤然爆开三道刺目的金光。
金光破空而来,瞬息万里,在南溟海岸上空炸开。
三道高大的人影踏着翻涌的浪涛,凭空而现。
他们身披宛如深海暗流凝结而成的黑鳞甲,手中各持一柄巨大的黑色船锚,那船锚之上,缠绕着与海眼深处一模一样的命丝。
他们的胸口,皆有一枚缓缓旋转的命核,如同三个小型的深海漩涡,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他们,是命网的忠诚爪牙——命渊守。
为首的命渊守,头盔下的双眼射出两道冰冷的金芒,死死锁定在林风身上,低沉的咆哮声仿佛金属摩擦:“葬碑离渊,当诛!”
“诛我?”林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想把它收回去?行啊——你们先问问它,答不答应。”
话音未落,林风猛然抬脚,重重一踏!
“咚!”
他脚下的残碑基座,与遥远的东荒大地深处,那另一块被他唤醒的残碑,在这一刻产生了跨越山海的共鸣!
嗡鸣声中,一股由无数破碎执念汇聚而成的灰色涡流,以林风为中心轰然成形,瞬间将那三具命渊守笼罩其中!
执念涡流之内,无数痛苦的嘶吼、不甘的咆哮、绝望的哭泣交织在一起,化作无形的磨盘,疯狂碾压着三名守卫者的命核。
“清雪!”林风暴喝一声。
一道清丽的身影踏着浪花冲天而起。
苏清雪白衣胜雪,手中长剑的剑身上,繁复的葬纹如同被点燃的引线,爆发出炽烈的黑炎。
随着她一剑挥出,身后那上千名追随林风一同苏醒的“同醒者”,意志在瞬间与她相连。
“陈海生——南溟陈岛,祭童,年七岁,被活取命格,铸碑为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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