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在外面疯玩了一天，踩着月色回到王府时，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灵魂出窍，四肢报废”的状态。
古代没有共享单车也没有滴滴打车，全靠一双腿走天下。
他感觉自己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是两条被强行安装在身上的假肢。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只想赶紧回到自己的小院，往床上一躺直接昏迷到第二天早上。
结果刚走到通往自己院子的岔路口，就被一个候在那里的丫鬟给拦住了。
“林公子，先生在饭厅等您用膳。”丫鬟恭恭敬敬地说道。
林予：“……啊？”
等他吃饭？
他跟顾晏好像还没熟到那个地步吧？
而且他今天在外面从街头吃到巷尾，肚子现在还撑得跟个球似的，哪里还吃得下饭。
林予下意识地就想拒绝：“我……”
“先生已经等您许久了。”丫鬟不卑不亢地又补充了一句。
林予：“……”
得。
这是不去不行的意思了。
他只好拖着两条快要断掉的腿，跟着丫鬟去了主院的饭厅。
饭厅里灯火通明，一张巨大的八仙桌上已经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菜肴，少说也有十几道，那排场跟他家过年似的。
顾晏正坐在主位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安安静静地看着，仿佛已经等了很久。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林予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回来了？坐吧。”
林予总觉得今天的气氛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他只好老老实实地在离顾晏最远的一个位置坐下，看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感觉自己的胃在隐隐作痛。
“吃吧，”顾晏放下了书。
“哦……好。”
林予拿起筷子，象征性地先给自己盛了一碗米饭。
结果那米饭一入口，他就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硬！
实在是太硬了！
那米是林予只在历史书上见过的糙米，颗粒粗大、口感干硬，吃在嘴里跟嚼沙子似的，剌得他腮帮子都疼。
他艰难地把那口饭咽下去，感觉自己的喉咙都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卧槽！这是人吃的玩意儿吗？！王府的伙食标准这么低的吗？平时顾晏就吃这个？也太惨了吧！】
他心里一边吐槽，一边又夹了一筷子离自己最近的青菜。
然后他整张脸都痛苦地皱成了一团。
咸！
咸得他想当场表演一个口喷白沫！
林予感觉自己吃的不是菜，是盐。
他被现代社会那些经过精加工的、复合调味的食品养刁了的胃，根本就适应不了古代这种简单粗暴的烹饪方式。
他努力想做出“很好吃”的表情，可他那嫌弃得快要皱成一团的五官已经深刻地出卖了他。
他食不下咽地扒拉了两口那能当暗器的糙米饭，又尝了两筷子那咸得发苦的菜，最后实在受不了，默默地放下了筷子。
“我……我吃饱了。”林予心虚地说。
坐在主位上的顾晏，从头到尾，都没说什么。
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吃着自己的饭，仿佛没有看到林予那副“英勇就义”的表情。
可林予总觉得有道视线总是不经意地从他身上扫过。
那视线，像是在……观察什么。
这顿饭，林予吃得是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好不容易等顾晏也放下了筷子，他才终于如蒙大赦，找了个借口第一个溜之大吉。
第二天，林予是被饿醒的。
昨天晚上没吃好，他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
他顶着一头乱毛准备去自己的小厨房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昨天打包回来的点心。
结果他一推开厨房的门就愣住了。
只见那间他只在第一天进来过的、原本冷冰冰的小厨房里，此刻正升腾着温暖的人间烟火气。
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面容和善的妇人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活着什么。
那妇人听到开门声回过头，看到林予立刻就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擦了擦手朝他行了个礼。
“林公子，您醒了？早膳马上就好，您先去堂屋坐着稍等片刻。”
林予：“……？”
他指了指那妇人，又指了指自己，一脸懵逼地问：“您是？”
“老奴姓张，您叫我张妈就成。”张妈笑呵呵地自我介绍，“是先生派来专门负责您一日三餐的。”
专门……负责他的一日三餐？
林予的脑子里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
还没等他想明白这是什么操作，张妈已经手脚麻利地把一顿丰盛得不像话的早餐端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林予的眼睛瞬间就直了。
只见那桌上摆着一碗熬得软糯粘稠、香气扑鼻的白米粥，一笼白白胖胖、冒着热气的大肉包子，还有几碟看起来就很好吃的、精致爽口的小菜。
最重要的是……
那粥，是用雪白细腻的精米熬的！
林予的口水当场就泛滥了。
他试探着喝了一口粥，那股软糯的米香瞬间就治愈了他被糙米伤害了一晚上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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