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河并没有解释,在京城之中,凡是她想要了解什么,就没有不知道的。
她笑道:“我有一计, 但需要你付出一些代价,不知道你敢不敢?”
这一计便是——遁入空门!
林倾城不想嫁,但整个京城不会有第二个人敢娶他。
除非,他将自己的一生献给女娲娘娘。
林倾城自请带发出家,此事在家中闹得很大。
最后他剪掉了鬓边的一缕发丝,硬是在父亲不断的阻拦之下,跟着濯云观的和尚走了。
母亲林北辰并没有严加阻拦,因为她不在乎。
即使是老三这个相貌最好的林倾城,而不是相貌普通的老大林昭昧、老二林盼昧。
在她看来,都是一样的。
男儿是不是嫁入皇家,是不是出家,有没有嫁给心上人,她其实都没有那么关心。
她不需要像底层人家一样,时刻算计着把男儿卖出多少嫁妆才能不赔钱,也不需要像朝中普通官员一样,算计着要把男儿上嫁或下嫁到别的官员家里来联姻。
到了她这个地步,也不在乎那几个钱或官职。
所以她只是口头不赞成了几句,就照常出门钓鱼去了。
而妹妹林星野,虽然不能理解他为何这么做,却因着二人多少有点兄妹之情,没有真的阻拦。
所以,单靠父亲一个人,无论怎样喋喋不休,都是拦不住他的。
林倾城低头,重新捡起掉落在地的檀珠,跪在蒲团之上,念起了经文。
得知苏言初成了太女夫这个消息,林倾城没有像过去那样拈酸吃醋。
这一刻,他终于松了口气。
他的人生,终于要彻底逆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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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宫灯在朱红廊柱间高悬,将太极殿的琉璃瓦映得如同熔金,殿外白玉阶上铺设龙凤呈祥的纹样。
皇太女姜启华身着十二章纹的绯红吉服,玉带束着挺拔如松的腰身,乌发用紫金冠束起,缓步踏上丹陛。
她腰间玉佩叮咚作响,与阶下禁军甲叶的碰撞声交织,含威的眼眸扫过满殿臣僚,在某个熟悉的身影上停顿了一瞬,复而看向身畔的少男。
太女夫苏言初正垂首抚着裙摆上的蹙金绣纹,八幅绣鸾鸟裙裾如流云铺展,随着他轻移莲步,裙角的珍珠流苏簌簌落下细碎的光点。
他鬓边斜插一支东珠凤钗,耳坠上的南海珠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将那张莹白如玉的脸庞衬得愈发温柔。
苏言初抬眸望向姜启华,眼波流转间似有春风拂过湖面,白嫩的耳朵泛起红晕,羞得低下头去不敢再直视天颜。
赞者高唱 “行合卺礼” ……
林星野也在满朝文武之中,作为镇北王世女,她也坐在前列,只觉得过程好生繁杂。
殿中摆满了青玉案几,案上官窑霁蓝釉盘里码着蜜渍果脯,她随手捏了一只放入口中,味道有点酸,她嘶了声,将果仁吐出来。
宗室席上,长皇男姜晚棠看向林星野的侧脸,心中暗忖,世女今日兴致不高,难道是因为哥哥没能成为太女夫?
坐在林星野旁边的沈宴河今日也难得正装打扮了一番,她看到林星野的神情,嘴角只弯起一抹不明意义的笑,说道:“御酒难得,多喝几杯?”
林星野和她一碰杯,仰头喝了下去。
西席的命夫们则低声赞叹着太女夫腕间的羊脂玉镯,那玉镯通透得能映出底下藕荷色的腕纱,据说原是前朝皇后的旧物。
随着礼乐官奏响《关雎》,姜启华执起苏言初的手。少男指尖微凉,被她温热的掌心轻轻包裹。两人并肩向帝后行三跪九叩之礼,姜启华的动作沉稳有力,苏言初身姿柔韧,俨然是一对璧人。
阶下忽然响起一阵金铃轻响,是西域小国进贡的舞男开始献艺。他们身着织金胡服,脚踝系着铃铛,旋转间如绽放的牡丹。
宴席过半,内侍们手捧鎏金食盒鱼贯而入,揭开盒盖的瞬间,一股醇厚的香气漫过殿宇。户部尚书家的千金忍不住凑到母亲耳边低语,说单碗盏怕是抵得上寻常人家十年用度,话音未落便被母亲用食指轻敲手背,示意她莫要失了体面。
此时琵琶声骤然转急,一队身着羽衣的舞伶踏着节拍上前,水袖翻飞间抖落满袖金粉,如漫天星子坠落。
姜启华侧过身,低声问苏言初是否觉得喧闹。
苏言初微微摇头,轻声回道:“此等盛景,原该如此。” 话音刚落,殿外忽然燃起烟火,万千星火骤然在夜空绽放,映得他眼底碎光流转。
姜启华伸手为他拢了拢鬓发,指尖不经意触到他耳后肌肤,惹得他脸颊泛起红晕,如薄雪染了胭脂。
歌舞渐歇,帝后离席前,皇后将一枚暖玉如意佩放在苏言初手中,玉质温润得仿佛浸过春日温泉。“持此如意者,当为后宫开枝散叶尽心。”
苏言初屈膝谢恩时,姜启华悄然扶了他手肘一把,那细微的支撑让他心头一暖,抬头时正撞进她含笑的眼眸。
夜渐深,宾客们陆续起身告辞。
林星野已经喝得晕晕乎乎,被沈宴河搀着一同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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