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姜启华走上主台,抬手时,赭黄织金蟒袍的下摆随风轻扬,殿中丝竹之声适时停歇,满池画舫的目光皆汇聚过来。
她的声音透过风传向堤岸各处:
“今日各位新科进士,皆是经十年寒窗、三场科考脱颖而出的英才,往后或入六部理事,或往地方惠民,或入台院监察,望诸位莫负初心,莫负陛下期许,更莫负这盛世春光!”
“满饮此杯!”
众人齐声应和,酒盏相碰之间,情绪高涨,纷纷上前吟诗作赋。
付清宁虽能行八股却不善诗词,只能随众人举杯庆贺。
满场的欢笑声里,酒盏碰撞的脆响此起彼伏。
不知不觉,就多饮了几杯。
那酒入口清甜,后劲却足。
没过多久,付清宁脸颊就染上了醉人的酡红,眼神也变得朦胧,握着酒盏的手指微微发颤,连站立都有些不稳。
“慢些喝,没人跟你抢。”
林星野大手扶住她的胳膊。
付清宁抬头,眼神涣散地看着林星野,嘴角还带着傻乎乎的笑:“师、师姐…… 她们说我考中进士,是、是光宗耀祖……我一个……也能光宗耀祖啦。”
她说话时带着酒气,声音比平时软糯许多,像只黏人的小兽,脑袋不自觉地往林星野肩头靠了靠。
林星野笑道:“你醉了,我送你去休息吧。”
付清宁浑身力气都靠在林星野身上,脚步虚浮,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念叨着:“我没醉…… 还能喝…… 师姐,你看那曲江池的水,好亮啊……”
林星野伸手替她拂开挡在眼前的发丝,温声道:“好,没醉,我们先去歇会儿,待会儿再来看曲江池。”
她将付清宁打横抱起,往偏院走去,那是为宾客准备的休憩之所。
一路上,付清宁时不时嘟囔几句,一会儿说考题难,一会儿又说池水请。
林星野耐心听着,偶尔应一声,脚步放得极稳。
到了偏院门口,林星野将付清宁放到床上。
她刚想让付清宁躺好,付清宁却忽然抓住她的衣袖,眼神迷离地看着她:“师姐,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会好好做官,跟你一起……”
林星野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知道,乖,先躺下歇息,嗯?”
付清宁听话地躺下,林星野替她盖好薄被,又转身去桌边倒了杯温水。
扶起她,将水杯递到她唇边:“喝点水,解解酒。”
付清宁顺从地喝了几口,水顺着嘴角流下几滴,林星野掏出手帕,轻柔地替她擦去。
看着她闭上眼,呼吸渐渐平稳,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
林星野坐在床边静静守着。
窗外的海棠花影透过窗棂,落在付清宁脸上,柔和又美好。
林星野凝视着她的睡颜,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泛红的耳垂,低声道:
“下次可不能喝这么多了,尤其是……在外人面前。”
她的指尖随着耳垂缓缓向下,顺着下颌角,一路滑到领口。
停住。
林星野的目光暗了暗,猛地收回手指,站起身。
她走出房门。
月光透过她宽阔的肩背,在紧闭的房门上投下漆黑阴影。
“陈冬,让人看好他,在他醒来之前,别让任何人进去。”
“是。”
**
至子时,宴席散。
夜凉如水,马蹄踏过青石板路,溅起细碎尘土。
回到王府时,府内的灯火亮得刺眼,与往日入夜后仅留回廊灯盏的静谧截然不同。
门口侍卫见她翻身下马,快步上前,躬身时声音带着急促:“世女,王姥在书房候您多时了!”
林星野心中一沉。
母亲一向逍遥度日,往日到了这个时辰,要么早已睡下,要么又沉迷钓鱼整夜不归,怎么会在书房?
能让掌管兵权多年的镇北王半夜难眠,是出了什么事情?
她来不及拍打披风上的夜露,快步穿过回廊,沿途撞见几名捧着文书的幕僚匆匆往书房去,神色凝重得连行礼都只是匆忙一点头。
书房的门虚掩着,内里烛火摇曳,将林北辰的身影投在墙上,随着踱步动作不断晃动。
林星野推门而入,浓重的墨香与纸张气息扑面而来。
墙上铺开一张展开的天下舆图,红笔圈出邻国盛国的都城,密密麻麻标注着小字。
两封盖着 “密” 字火漆的信笺被攥在林北辰手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母亲。”
林星野目光扫过舆图上那几道新添的、指向都城的黑色箭头,心头的不安愈发浓烈。
林北辰转过身,脸上不见平日的从容,眉宇间拧着化不开的凝重,将其中一封密信递过来:
“三日前,盛帝猝死,至今死因不明。”
“而且——她没留下传位遗诏。”
林星野一惊,接过密信,快速浏览。
信中字句清晰地记录着盛国的混乱:
盛国皇帝猝死后,
大皇女宁承泽以 “长姐为母” 之名占据皇宫,控制了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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