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DA总部的协作协议签署仪式结束后,“共生号”改造星舰的启航仪式成为了全星际瞩目的焦点。这艘由IDA与星际地质勘探者公会联合改装的星舰,货舱内装载着三批核心物资:火星深脉培育的共生植被种子、盖亚之环改良的抗逆性幼苗,以及柯伊伯带星尘花海的初代繁殖体。辰安作为试点项目总顾问站在舷梯上,身后跟着绿禾、晶澈、数流,还有公会派来的核心团队——凯伦负责技术支持,格雷则带着地质勘探组,神色间满是赎罪般的坚定。
“荒芜七号”星球的轨道观测数据早已传输到星舰主控室。屏幕上,这颗星球呈现出死寂的土黄色,表面布满因过度开采形成的环形矿坑,大气中漂浮着细密的矿物粉尘,深脉监测图上只有零星的红点在微弱闪烁。“百年前,这里是公会最重要的稀土矿开采基地,巅峰时期有三百艘采矿船同时作业。”格雷调出历史影像,画面中轰鸣的采矿机将岩层撕开巨大的裂口,浑浊的废水顺着地表沟壑流淌,“十年前矿脉枯竭,我们撤离时,这里的大气含氧量已不足0.3%,连最耐旱的沙棘都无法存活。”
当“共生号”穿越荒芜七号的稀薄大气层时,舷窗外的景象比影像中更令人心惊。着陆点选在当年的主矿坑遗址,这里的地面坚硬如铁,布满了采矿设备残留的锈迹,远处的废弃矿塔倾斜着指向天空,像一具具风干的骨架。凯伦带着技术组架设起临时能量屏障,将着陆点周围的粉尘隔绝在外:“先启动深脉唤醒装置,没有稳定的地脉能量,任何植被都无法扎根。”
晶澈走到矿坑中央的深脉节点遗址前,晶核泛起稳定的蓝光。他将晶须插入地面的裂缝中,淡蓝色的能量顺着裂缝渗入地下,激活了携带的深脉唤醒装置。数流的数据流接入装置控制系统,在屏幕上形成实时监测图:“深脉核心还有微弱活性,但是能量通道被矿渣堵塞严重,需要精准疏通,不能用蛮力。”辰安点点头,指尖泛起莹白能量,与晶澈的蓝光交织在一起,顺着深脉节点缓缓注入——这种“温柔唤醒”的方式,是他从季临野的意识回响中学会的,能最大限度保护受损的深脉结构。
第一天的工作异常艰难。深脉唤醒装置运行到深夜,才打通了第一条能量通道,监测仪上的红点终于连成了一道微弱的红线。绿禾蹲在临时培育舱前,看着舱内的共生植被种子,发梢的藤蔓微微下垂:“土壤的矿物化程度超过预期,种子的生根率可能不足30%。”格雷突然开口:“我有办法。当年我们开采时,在矿坑下方发现过一层未被污染的古土壤层,距离地表约五十米,或许能作为培育基底。”
第二天清晨,格雷带着勘探组和IDA的工程队,用特制的低温挖掘设备小心翼翼地清理地表岩层。当那层暗褐色的古土壤重见天日时,绿禾的眼睛瞬间亮了——土壤中还残留着微量的有机质,显微镜下甚至能看到休眠的微生物孢子。“太好了!”她立刻将共生植被种子与古土壤混合,加入从盖亚之环带来的生物菌剂,“这些微生物能分解土壤中的矿物毒素,还能与植被根系形成共生关系。”
深脉能量逐渐稳定后,播种工作正式开始。辰安和绿禾带着团队,将混合了古土壤的种子撒在深脉能量通道的沿线,数流则用数据流编织出能量网格,为种子提供保温和保湿的微环境。凯伦开发的实时监测系统,能追踪每一粒种子的生根情况,数据实时传输到“共生号”的主控室。然而三天过去,种子的发芽率仅达到15%,远低于预期。
“是大气中的硫化物在影响种子萌发。”凯伦调出大气成分分析报告,眉头紧锁,“能量屏障只能覆盖小范围区域,大范围改善大气环境需要庞大的能量,我们的储备只够支撑一个月。”格雷看着监测屏上枯萎的种子幼苗,一拳砸在控制台上,眼中满是自责:“都是我们当年的贪婪,把这颗星球毁得太彻底了。”
深夜,辰安独自来到矿坑边缘,手掌贴在冰冷的地面上,试图通过深脉感知星球的“情绪”。朦胧中,他感受到一股微弱的、带着委屈的波动,就像一个受伤的孩子在默默哭泣。突然,双生回响网络的信号传来,清璃的意识回响温柔地响起:“每个星球都有自己的生命节奏,荒芜不是终点,是沉睡的开始。星尘花海的种子,需要的不是保护,是与星球的共鸣。”
辰安猛地睁开眼睛,立刻召集所有人召开紧急会议。“我们犯了一个错误,把盖亚之环的培育模式生搬硬套过来了。”他调出星尘花海的能量数据,“柯伊伯带的花海能在真空中绽放,靠的是与深脉核心的直接共鸣,而不是外部环境的保护。我们应该先种植星尘花海的繁殖体,用它们的能量净化大气,唤醒星球的自我修复能力。”
这个提议引发了争议。凯伦担心星尘花海的繁殖体无法适应荒芜七号的环境:“柯伊伯带的深脉能量虽然紊乱,但本质是纯净的矿物能量,这里的深脉掺杂了大量的采矿毒素,可能会导致繁殖体变异。”辰安却坚持己见,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星尘花海的花蕊:“这是我在柯伊伯带采集的,它的能量能自动过滤毒素,转化为共生能量。我们可以先在深脉节点周围种植,形成能量净化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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