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沈安市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雪。昨夜悄然而至的雪花将整座城市染成素白,气温骤降至零下二十八度,刺骨的寒意渗入每一个角落。
刑侦大队办公室里,王强搓着冻得通红的耳朵冲了进来,嘴里不住地哈着白气。这鬼天气,简直要人命!他一边跺脚一边抱怨,忽然注意到正在整理文件的赵敏,哎?赵队,你怎么在局里?昨晚你不是回家了吗?
赵敏头也不抬,没好气地回道:托某位夜访者的福,我家门锁昨晚被人撬了。
什么?正在泡咖啡的李雨手一抖,热水差点溅出来,赵队,你家不是在金色传奇吗?那可是公安家属小区啊!那人怎么进去的?
赵敏耸耸肩,眼底闪过一丝阴郁:监控室正在调录像,一会儿去看看。
审讯室内,温度似乎比外面还要低上几分。
唐婉将案卷重重摔在桌上,金属桌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丁数,她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金色传奇小区的门禁系统是全市最严密的,你跟我说走错路了?
坐在对面的男人缓缓抬头,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神如同蒙着一层雾。走错路了。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唐婉手中的钢笔应声折断,墨水在笔录纸上晕开一片刺目的蓝。十分钟了,你就只会说这一句话?她的声音陡然拔高,这里是市公安局,不是你玩文字游戏的地方!
李雨在一旁屏住呼吸。此刻的唐婉与医院里那个温柔似水的形象判若两人——眉峰如刀,眼神凌厉得能刮下一层皮来。
丁数却像一尊石雕,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变化。走错路了。
唐婉猛地拍案而起,实木桌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李雨下意识后退半步,只见唐婉指着丁数的手指微微发抖,最终狠狠甩下一句好,很好,摔门而去。
走廊里,李雨小跑着跟上唐婉的步伐,连大气都不敢出。直到办公室门地关上,她才长舒一口气。
怎么了这是?宋菲凑过来,递过一杯热茶,我隔着两道门都听见动静了。
李雨一口气灌下半杯水,才压低声音道:那个丁数简直是个复读机!从头到尾就一句走错路了,唐队的钢笔都折断了...
宋菲咂舌:要我说,能撬开公安家属院的门锁,却什么都不拿,这人要么是疯子,就是...
话未说完,廖磊带着厚厚一摞卷宗推门而入。由于缺乏实质证据,丁数已被释放,但分局将所有相关档案都移交到了市局。
唐婉翻阅着卷宗,眉头越皱越紧。这个丁数...她指尖停在某页现场照片上,七天内连续三次潜入不同女性住所,却不偷不抢...
赵敏咬着笔帽提议:要不要送司法鉴定中心?测测他精神是否正常?
他没作案,没盗窃,连非法入侵都证据不足。唐婉合上档案,疲惫地揉着太阳穴,廖磊说他在分局时毫无异常,但放出去后就像...
像被抽走了魂儿。赵敏接话,两人不约而同望向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中,一个模糊的身影正缓缓走过公安局大门,很快消失在白茫茫的街道尽头。
1月27日,22:00,安月小区
夜色如墨,寒风刺骨。安月小区里,大多数住户早已熄灯入睡,只有零星的几扇窗户还亮着昏黄的灯光。
派出所的值班民警郑波和齐丹刚处理完一起纠纷,正打算喘口气,值班室的电话突然响起。
“警官!你们快来!”电话那头,一个老太太的声音颤抖着,“我对门的邻居家里……有求救声!像是有人在喊‘救命’!”
郑波皱了皱眉,和齐丹对视一眼——多半又是家庭矛盾,夫妻吵架,或者老人孩子闹腾。这类报警他们见得多了,大多虚惊一场。
“走,去看看。”齐丹抓起警棍别在腰间,顺手拍了拍郑波,“别紧张,估计没啥大事。”
两人快步赶到报案住户的单元楼,楼道里静得诡异,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黑暗中回荡。
咚、咚、咚——
齐丹抬手敲门,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派出所的!您对门邻居反映有异常,我们过来看看!”她一边喊话,左手已经下意识地按在了警棍上。
门,缓缓开了。
——齐丹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只觉得脖颈一凉,紧接着,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
“齐丹!!”郑波瞳孔骤缩,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按住她的颈部动脉。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两人的制服。
“分局!安月小区有警员遇袭!请求支援!快派救护车!!”郑波的声音几乎撕裂,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调度回应。
五分钟后。
刺耳的警笛划破夜空,市局和分局的警车几乎同时抵达。唐婉跳下车时,救护人员已经将齐丹抬上担架,她的脸色惨白,颈间的止血带被染得猩红。
“什么情况?!”唐婉厉声问道,目光死死盯着三楼那扇敞开的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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