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六日,下午一点,龙洋分局会议室。
中央空调的冷风裹着速溶咖啡的苦涩在空气中弥漫,滦雨向后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卷边缘。投影仪蓝光映在她疲惫的脸上,将会议室白板上的案件脉络照得愈发清晰。
我在办公室反复核对了所有监控视频。她突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像一把钝刀割开凝滞的空气,这个凶手——投影幕布上闪过渤海商场凶案的画面:银色面具下,砍刀划出寒光的瞬间,受害者甚至来不及抬手格挡,下手稳、准、狠,根本不给人反应时间。她切换到北风小区浴池的监控截图,遮挡面容是为了避免被认出来。
周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滦队,我们这几天排查了四十六家五金店,连郊区的小五金铺子都翻遍了,根本没找到符合专家画像的人!
省厅和市局的足迹专家给出了最终建议。滦雨调出新打印的资料,嫌疑人男性,身高160到172厘米,年龄25到30岁之间。她抬眼扫过会议室里紧绷的面孔,但监控里那个面具人的身高只有一米七四,鞋码45——这根本对不上!
侦查员宋亮挠着头:会不会是戴了增高垫?或者鞋码有误差?
没用交通工具,总不能嫌疑人是用走的吧?侦查员高虎突然提出疑问。
滦雨眼神骤然锐利,像捕捉到猎物踪迹的狼:全区一共有二十六条公交线路。她起身时,战术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节奏,除了北风小区和渤海商场有正规站台,花店和文具店周边根本没有公交站点——但四家案发现场呈十字分布,跨度超过十几公里。
滦队,你的意思是......高虎瞪大眼睛。
三组组长!四组组长!滦雨的声音干脆利落,你们带人去查全区公交车的监控,重点排查160到172厘米身高的男性,尤其是经常换乘不同线路的。两名瘦高个和微胖的女警迅速起身领命。
五组六组跟我来。她转向剩下的刑警,文具店和花店周边的所有监控必须一帧一帧回放,看看这个凶手到底是怎么在半小时内穿梭于三个地点的!
下午两点,龙洋区南关大街鼎盛海鲜酒楼。
开业庆典的热闹喧嚣几乎掀翻顶棚。老板冯大龙站在临时搭建的鎏金舞台上,鼻梁上架着银丝眼镜,圆滚滚的肚子随着激昂的音乐上下晃动。台下乌泱泱挤满了捧场的宾客,闪光灯此起彼伏。
承蒙各位二十多年的爱戴!冯大龙扯着嗓子喊,油亮的脑门在阳光下反光,才有了我冯大龙的今天!今天新店开业,全场五折!明天来店的客人——
一把二十厘米的砍刀突然从台侧劈下,刀锋精准地斩断冯大龙的颈椎。头颅像熟透的西瓜般滚落,鲜血喷溅在舞台背景的开业大吉四个鎏金大字上。
杀——杀人啦——尖叫声撕裂了喧闹的人群。
记者陈子豪举着相机后退,却被另一把匕首捅穿胸膛。摄像师试图逃跑,砍刀直接刺入心脏。海鲜酒楼的保安褚河第一个冲出来:喂!站住!
面具男头也不回地扔出砍刀,褚河堪堪侧身躲过。另一个保安蒋中伟抄起地上的木棍,朝着面具男的后脑勺狠狠砸下。
面具男应声倒地。
褚哥!没事吧?蒋中伟冲过去扶人。
没事,谢了。褚河揉着后颈,突然瞥见台下躺着的四个人——穿西装的老板、两个记者,以及那个戴着猫脸面具的凶手。他蹲下来,一把扯下面具。
一张年轻的脸庞暴露在阳光下:约莫二十出头,眉眼清秀,穿着皱巴巴的阿玛尼衬衫。褚河从他衬衫里摸出一张身份证:上官金虹,男,24岁,1995年5月5日出生。
下午三点十七分,龙洋分局。
滦雨的车一路闯过六个红灯,刺耳的刹车声在分局门口炸响。她冲进会议室时,周星正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监控录像:队长,死者身份证信息核对过了,确实是本人。
滦雨蹲下来,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上官金虹的面容安静得近乎诡异,嘴角甚至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她伸手翻开他的眼皮:通知法医,重点检查神经系统。
滦队!苗雨急匆匆跑进来,现场群众有四十多人受伤,其中七人骨折,三人重伤送ICU了!
先稳定群众情绪。滦雨起身,周星,让财务科准备三万块慰问金,我去局里申请专项经费。
晚上七点,审讯室。
上官金虹后脑勺缠着厚厚的纱布,却出奇地安静。他盯着审讯室的白炽灯,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仿佛在演奏只有自己能听见的乐章。
说!为什么杀人?苗雨拍桌怒吼,整整十一个无辜者!你知不知道够枪毙你十几回了!
上官金虹充耳不闻,只是好奇地打量着审讯室的铁栏杆,时不时抬头看看头顶的摄像头。
啊啊啊——他突然指着耳朵和喉咙,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咕噜声。
怎么回事?温然刑警凑近观察。
苗雨猛地拽住他的衣领:找医生!看看是不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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