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壳的东西……贪得很……”陈默喃喃自语,一股寒意从尾椎骨升起。
他继续翻看《还愿录》,目光定格在最后那条关于他自己的记录上。
“癸卯年秋,陈默求安眠……”
他最近确实严重失眠,靠药物勉强维持。但这愿望并非他所许!难道……只要踏入那个地方,产生了强烈的念头,就会被自动记录为“许愿”?
而“还愿”的内容,还是空白。
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
三
接下来的几天,陈默的精神状态差到了极点。
他不敢关灯睡觉,任何细微的声响都能让他惊跳起来。他试过找朋友合住,但一旦他流露出恐惧,那股甜腻的檀香味就会隐隐出现,提醒他,这东西盯上他了,不能连累别人。
更可怕的变化发生在他身上。
他的失眠,莫名其妙地好了。头一沾枕头就能睡着,一夜无梦,醒来神清气爽。
这看似是“愿望”的实现,却让他毛骨悚然。因为他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不是具体的物件,而是一种……“生气”。镜中的自己,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眼神空洞,仿佛魂被抽走了一部分。
他开始频繁地产生幻觉。
深夜加班去厕所,公共洗手间空旷安静,只有排风扇的嗡鸣。他站在小便池前,低头却看到排水孔里,似乎有无数黑色的发丝正缓缓蠕动上来,带着那股熟悉的甜腻檀香。他吓得倒退几步,再看时,却只有干净的不锈钢漏斗。
坐电梯更是成了煎熬。电梯门光滑如镜,倒映出他的身影。有时,在他影像的肩头,会突然多出一张低垂的女人的脸,青白模糊,或者镜面角落里快速划过一只毫无血色的手。他猛回头,身后却空无一人。只有冰冷的金属墙壁,和那股越来越浓郁的、仿佛浸入他骨髓的檀香。
都市传说里,电梯连接着另一个空间。他现在深信不疑。
窗户也成了恐惧之源。他住在十六楼,晚上拉起窗帘,总觉得背后有东西。有时忍不住掀开一角往外看,玻璃反射着室内的灯光,像一面模糊的镜子。他无数次恐惧会在玻璃倒影里,看到自己身后站着那个微笑的观音,或者……密密麻麻挂满锦旗的墙壁。
《还愿录》被他藏在书架最深处,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时时刻刻灼烤着他的神经。
他知道,必须回去。回到那个观音堂。空白必须被填上,否则,“还愿”将以他无法预料、也无法承受的方式进行。
四
一周后的子夜,陈默再次站在了那座诡异的观音堂前。
与上次不同,这次堂内竟点着几盏油灯,光线昏黄,摇摇曳曳,将一切物体的影子拉长、扭曲,投在墙壁上,如同群魔乱舞。
观音像前,站着一个人影。
穿着深蓝色的保安制服,背对着他,身形有些熟悉。
“请问……”陈默刚开口。
那人缓缓转过身。是公司楼下那栋写字楼的夜班保安,老张。陈默经常加班,和他还算熟络。
但此刻的老张,脸上没有任何平日的和气。他的表情是一种极致的麻木,眼神空洞,嘴角却像那观音像一样,挂着一丝僵硬、标准的微笑。
“你来了。”老张的声音干涩,不像从他喉咙里发出,“来还愿。”
“还什么愿?我根本没许愿!”陈默吼道,试图用声音驱散恐惧。
“踏入此门,心有所求,即为许愿。”老张的声音毫无波澜,他伸手指向供桌。
陈默这才看清,供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碗清水,水中映出的不是屋顶,而是一片翻滚的血红色。水面下,似乎有无数痛苦扭曲的人脸在沉浮。
“看,你的‘愿’。”老张说。
陈默下意识看向碗中。清水(或者说那血水)荡漾了一下,浮现出影像——是他自己,躺在公寓床上,睡得无比沉静安详。而在他身体上方,一个模糊的、穿着古代衣裙的女子虚影,正俯下身,贪婪地吸取着一缕缕乳白色的、烟气般的东西。
那是他的“生气”!
“不!”陈默崩溃了,“这不算!把这东西拿走!”
“愿已达成,必须还愿。”老张(或者说,借由老张身体说话的东西)重复着,脸上的笑容扩大,嘴角几乎咧到耳根,露出里面黑洞洞的口腔。“双倍奉还。”
墙壁上那些锦旗无风自动,哗啦啦作响,上面的金字开始融化,变成浓稠的、血一样的液体流淌下来。
“告诉我!怎么还!”陈默几乎是在哀求。
老张伸出枯瘦的手指,指向那本被陈默扔在地上的《还愿录》。
陈默颤抖着捡起来,翻到最后一页。只见原本空白的地方,正在缓缓浮现出新的字迹,同样是未干的墨迹:
“……以自身十年阳寿,并至亲一人之……”
后面的字还在慢慢渗出,像蠕动的黑色虫子。
“不!不行!”至亲?他只有乡下的老母亲了!
就在他绝望嘶吼的同时,那尊一直静立的观音像,忽然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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