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张师傅带来了一个布包,里面似乎是一些旧物件。他什么都没解释,只是坐在值班室里,默默地擦着一面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铜镜。
又是一夜无事。
我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张师傅或许用了什么方法平息了它。之后几天,异常声音消失了。我渐渐放松了警惕,甚至开始怀疑那晚是不是自己工作压力太大产生的幻觉。
直到那个月亮很亮,没有风的晚上。
那天我照例凌晨去巡逻。走廊很安静,只有我的脚步声。走到停尸房门口时,我下意识地加快脚步,想尽快离开。
然而,就在经过门口的刹那,我眼角的余光瞥见——停尸房的门,开着一道缝。
那道缝不大,约莫两指宽,里面漆黑一片。但我记得清清楚楚,我上次巡逻时,明明确认过锁是好的!
冷汗瞬间湿透了我的后背。是张师傅晚上来过?不可能,他下班就走了。是小偷?哪个小偷会来偷这种东西?
我僵在原地,进退两难。职责要求我必须确认情况。但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我的心脏。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靠近,用手电光照向那道门缝。
光柱刺破黑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地面反光的瓷砖。然后,我看到了一双脚。
一双穿着老式黑色布鞋的、女人的脚,毫无生气地耷拉在推尸车架子的边缘。皮肤是一种毫无血色的青白。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顺着脚往上看,是深蓝色的寿衣衣角。
再往上……
我的手电光颤抖着向上移动,终于照到了那张脸。
那是一张中年女人的脸,浮肿,毫无生气,嘴唇是一种不自然的紫黑色。但最恐怖的,是她的眼睛。
她眼睛是睁开的!直勾勾地,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我吓得几乎要叫出声,连连后退。然而,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那双空洞的眼睛,眼珠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滞涩感,转动了一下。
视线从天花板,移到了我的脸上。
我与那具女尸,对视了。
时间仿佛凝固。我的血液都凉了,四肢僵硬,无法思考,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
她喉咙里发出一种“咯咯”的、像是痰液堵塞的声音。然后,她那僵硬的、泛着死灰色的手臂,猛地抬了起来,抓住了推尸车两侧的栏杆。
她开始用力,伴随着骨骼摩擦的“咔吧”声,她的上半身,一点一点地,极其缓慢地,坐了起来!
寿衣摩擦发出窸窣声响,在死寂的停尸房里无比清晰。
她坐直了身体,脑袋以一种不自然的姿势歪着,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再次锁定了我。然后,她张开嘴,露出暗色的牙龈和牙齿,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嗬……嗬……”的气音。
她要下来!她要过来了!
极致的恐惧像海啸一样淹没了我。我几乎要崩溃了,转身逃跑的本能达到了顶点。
就在这时,张师傅的声音像一道闪电劈进我混乱的大脑:“……走上去,照着脸给它一巴掌……”
巴掌?打僵尸耳光?这太荒谬了!太疯狂了!
可是,她能坐起来!她在看着我!她就要过来了!
求生的欲望压倒了理智。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或许是恐惧本身催生出的破罐破破摔的狠劲。我猛地向前跨出一步,冲进了停尸房。
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了我,那具坐起的女尸近在咫尺,我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混合着脂粉和淡淡腐味的怪异气味。她歪着的头正对着我,空洞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疑惑。
没有时间思考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抡圆了胳膊,对着她那冰冷、僵硬、浮肿的脸颊,狠狠地扇了过去!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在空旷的停尸房里回荡。
手感坚硬而冰冷,像是打在了一块冻硬的橡胶上,震得我手掌发麻。
时间仿佛再次静止。
女尸歪着的头被我打得偏了过去。
她喉咙里的“嗬嗬”声停了。
那抬起的手臂,僵在半空,然后缓缓地、无力地垂落下去。
她坐直的身体,也像是失去了所有支撑,向后一仰,“嘭”地一声,重重地倒回了推尸车上,溅起几点冰冷的寒霜。
她重新变成了一具安静的、不会动的尸体。眼睛依旧睁着,但里面的“东西”似乎消失了,只剩下死寂。
我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手掌火辣辣地疼,脸上全是冷汗。
我盯着那具女尸,看了足足有一分钟,确认她不再动弹。
然后,我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踉跄着退出停尸房,反手用力拉上了那扇沉重的铁门。“哐当”一声,锁舌扣紧。
我背靠着冰冷的铁门,滑坐在地,眼泪和冷汗混在一起,流了下来。
后来,我把经历告诉了张师傅。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叹了口气,第二天不知从哪弄来些纸钱,在殡仪馆后面的空地上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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