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哲,1998年夏天发生在表哥家的事,像一枚生锈的图钉,永远楔进了我的记忆里。那一年,我十二岁,痴迷于刚刚在日本播出的《宠物小精灵》动画片,尤其喜欢那只通体金黄、脸颊红润的电气鼠——皮卡丘。
七月中旬,父母因急事要回老家,把我寄养在城西机械厂家属院的表哥家。那是一片建于七十年代的红砖楼,楼道里终年弥漫着煤灰和剩菜混合的气味。表哥大我五岁,是个沉默寡言的高中生,房间里贴满了摇滚乐队的海报。他的书桌上,就摆着那个后来成为一切噩梦源头的玩偶——一只约三十厘米高的皮卡丘毛绒玩具。
那玩偶是二姨父去日本出差带回来的正版货,做工极其精良。黄色的绒毛柔软顺滑,黑色的眼睛是用某种亮片材质缝制,在光线下会折射出奇异的光泽。最绝的是它的表情,不像动画里那样憨态可掬,嘴角的微笑弧线似乎牵拉得太过用力,透着一丝……该怎么形容呢?一种极力模仿友善却终究失败的僵硬感。
住进去的第一天晚上,我就被它吸引了。
“哥,这个能给我玩玩吗?”我指着书桌上的皮卡丘。
正在做题的表哥头也没抬,声音有些沉闷:“别动它。还有,晚上睡觉的时候,别让它脸朝着床。”
我撇撇嘴,觉得他小气。但初来乍到,还是忍住了没去碰。
深夜,我被一阵若有若无的“窸窣”声吵醒。那声音很像有人在用指甲轻轻刮挠木头。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水泥地上投下一道苍白的印子。我睡在靠墙的折叠床上,侧过头,就能看到书桌的轮廓。
借着微光,我看见那只皮卡丘依旧端坐在书桌上。但它的姿势,似乎与我睡前看到的不太一样了。之前它是正面朝前的,现在,它的脸……好像微微转向了我这边?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屏住呼吸仔细看。月光恰好照亮它一半的脸颊,那黑色的眼睛仿佛深不见底的漩涡。是错觉吗?一定是睡前一直想着它,产生了错觉。我安慰着自己,用被子蒙住头,强迫自己入睡。
第二天是周六,表哥要去学校补课,家里只剩我一个人。写完作业后,我的目光再次不受控制地投向那只皮卡丘。强烈的占有欲像小猫的爪子在我心里挠。我就玩一下,表哥不会发现的。我这样想着,最终走向了书桌。
我小心翼翼地拿起它。玩偶入手是一种异常的沉,填充物似乎不是普通的棉絮。我把它抱在怀里,模仿着动画片里的语气,低声说:“皮卡皮卡,我是你的训练师小哲哦。”
就在我说出“训练师”三个字的瞬间,我清晰地感觉到,怀里的玩偶似乎……动了一下。
不是明显的动作,而是内部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喀”的声响,像是什么细小关节在移动。同时,我手臂接触绒毛的皮肤,掠过一丝微弱的、电流通过的麻痒感。
我吓得差点把它扔出去,心脏狂跳。把它放回书桌原处,仔细端详。它还是那样微笑着,一动不动。是静电吗?对,冬天干燥,毛衣都会产生静电,夏天也可能有。我努力用科学解释,但心底的不安却像墨汁滴入清水,迅速扩散开来。
那天晚上,我做了第一个噩梦。
我梦见自己走在一条无限延长的黑暗走廊里,只有身后有一盏摇摇欲坠的声控灯。我拼命跑,灯一盏盏在身后熄灭,黑暗像潮水般追赶着我。我能听到一个声音,不是动画片里那种清脆的“皮卡皮卡”,而是一种尖锐、扭曲,带着电流杂音的、不断重复的耳语:
“……陪……我……玩……”
我猛地惊醒,浑身冷汗。窗外天已蒙蒙亮,房间里一片死寂。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恐惧地望向书桌。
皮卡丘还在那里。
但它的位置,又变了。它不再是端坐,而是以一种向前倾塌的、近乎要掉下桌子的姿势,那张脸,正直勾勾地对着我睡的折叠床。它那红色圆形电气囊,在黎明前的灰暗光线下,呈现出一种近乎淤血的、不祥的暗红色。
表哥的警告在我耳边炸响:“晚上睡觉的时候,别让它脸朝着床。”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它不是自己动的,一定是我或者表哥不小心碰到了书桌。我这么告诉自己,但牙齿却忍不住开始打颤。
真正的恐怖,始于周日深夜。
那晚我被尿意憋醒,摸索着爬起来。经过表哥房门时,我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他在哭?我凑近门缝,里面黑漆漆的,呜咽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有规律的、轻微的“咚……咚……咚……”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一下下撞击着柔软的表面。
我没敢多看,蹑手蹑脚地走向走廊尽头的厕所。
老式住宅的厕所狭小逼仄,只有一个昏暗的灯泡。我坐在冰凉的马桶上,睡意朦胧。就在这时,我听见了那个声音。
从马桶的下水管道深处,传来一阵细微的、湿漉漉的摩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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