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比魔药教室要拥挤和花哨得多。
房间里弥漫着蜂蜜酒、菠萝蜜饯和各种昂贵香料混合的甜腻气味。
镀金的镜框、流苏桌布和大量会动的照片营造出一种过于热情、甚至有些俗套的氛围。
当哈利和德拉科敲门进去时,里面已经聚集了十来个人。
斯拉格霍恩本人,正端着一杯蜂蜜酒,红光满面地站在壁炉旁,被几个学生围着。
看到他们进来,他立刻发出洪亮的笑声。
“啊!我们今晚最特别的客人到了!哈利!还有马尔福先生!快进来,快进来!”他热情地招手,啤酒杯里的液体晃动着,“别拘束,就当在自己家一样!那边有吃的,喝的,自己拿!”
哈利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德拉科则挂上了那种标准的马尔福式微笑,走在哈利身侧。
他们的出现让房间里原本的谈话声稍微低了下去。
几道目光立刻聚焦过来,带着好奇、审视,或许还有一丝敬畏?
救世主和马尔福家继承人的组合,尤其是在卢修斯刚刚上任魔法部部长的背景下,极具分量。
德拉科的目光在房间里快速扫过,迅速评估着在场的人员。
有几个拉文克劳,两个赫奇帕奇,几个斯莱特林,看起来都是些家庭背景不错或者在某些方面有特长、被斯拉格霍恩认为“有潜力”的学生。
没有看到特别需要警惕或者值得深入交谈的对象。
斯拉格霍恩已经端着酒杯挤了过来,亲热地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哈利克制住了身体本能的僵硬——“怎么样,哈利?新学期还适应吗?我听说斯内普教授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嗯,很有他的风格。”他眨眨眼。
“还好。”哈利回答得很简短。
“那就好,那就好!”斯拉格霍恩似乎并不介意他的冷淡,又转向德拉科,“马尔福少爷,听说你父亲最近忙得不可开交?魔法部现在可是个风口浪尖的地方啊。”
“父亲一向尽职尽责,教授。”德拉科的回答滴水不漏,带着公式化的恭维,“他常提起,在霍格沃茨求学时,您的魔药课给了他很多启发。”
这话显然搔到了斯拉格霍恩的痒处,他笑得更加开怀,胡须都在抖动:“哦!卢修斯!他可是个出色的学生,非常出色!我就知道他会有大出息!”他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说起来,我收藏室里还有一瓶他当年亲手酿制的橡木陈酿蜂蜜酒,那味道……”
德拉科保持着微笑,适时地递上一句:“父亲如果知道您还留着,一定会非常感动。”
哈利没兴趣听这些毫无营养的互相吹捧。
他的目光落在房间角落的长桌上,那里摆满了各种精致的小点心和饮料。
他走了过去,拿起一杯看起来像是南瓜汁的饮料,抿了一口,发现里面掺了少量的火焰威士忌,带着微微的灼热感。
一个赫奇帕奇的女生,梳着两条金色辫子,怯生生地凑近了些,似乎想和哈利搭话,但接触到哈利那双过于沉寂的绿眼睛时,她又退缩了,转而拿起一块小蛋糕,匆匆走开。
德拉科很快摆脱了斯拉格霍恩,走到哈利身边,也拿起一杯饮料,“无聊。”他低声评价,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倦。
“嗯。”哈利应了一声,目光掠过房间里那些试图表现得成熟、互相攀谈的学生们。
他们讨论着魁地奇,讨论着最新的巫师笑话店商品,讨论着哪个家族的舞会最值得参加。
斯拉格霍恩又试图将哈利拉入他那个小圈子的谈话,这次是关于某个教授新发表的论文。
哈利只是听着,偶尔在斯拉格霍恩直接提问时,给出一个简短到敷衍的回答。
他的态度并不粗鲁,但那种明显的冷漠,让试图套近乎的人渐渐都识趣地退开了。
德拉科则扮演着完美的缓冲角色。
当有人试图将话题引向魔法部或者卢修斯的政策时,他会用圆滑的外交辞令巧妙地带过,或者将话题引向更其他的方向。
马尔福家从小浸润的社交技巧让他游刃有余。
聚会进行到一半,气氛在酒精和食物的作用下稍微活跃了一些。
斯拉格霍恩开始讲他那些关于着名校友的陈年旧事,声音洪亮,时不时引发一阵礼貌性的笑声。
哈利靠在墙边,手里的杯子已经空了。
他看着壁炉里跳跃的火焰,思绪有些飘远。
他想起了那本刚刚到手的《高级魔药制作》,“混血王子”那些凌厉精准的笔迹。
比起这里虚伪的热闹,那本书里的世界似乎更有吸引力。
德拉科注意到了他的走神。
他靠近一步,肩膀几乎挨着哈利的肩膀,借着房间里嘈杂的掩护,低声问:“想走了?”
哈利侧头看了他一眼,沉默的表示‘你觉得呢’。
“再待十分钟吧。”哈利说。
毕竟斯拉格霍恩目前看来,除了过于热衷经营人脉之外,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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