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刚从父亲书房出来,廊下的风就裹着深秋的凉意,往衣领里钻了钻。她拢了拢素色披风,指尖触到衣襟内侧藏着的半块暖玉碎片——那是今早整理旧物时意外发现的,边角打磨得光滑,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热,像极了前世暖玉认主时的触感。
正凝神思索,身后忽然传来轻缓的脚步声,伴着一声低哑的唤:“大小姐,您慢些走。”
沈清辞回头,见是府里的老管家福伯。福伯在镇国公府待了四十多年,从祖父那辈就跟着沈家,一双眼睛虽有些浑浊,却总透着几分精明。前世家族覆灭时,他本可抽身离去,却执意留在府中,最后被乱兵砍死在正厅门槛上,鲜血染红了他常穿的那件青布长衫。
“福伯。”沈清辞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声音平和,“这个时辰,您怎么还在外面走动?”
福伯快步上前,手里端着个描金漆盘,上面放着一盏温热的姜枣茶:“老奴见大小姐从书房出来,想着天凉,特意让小厨房备了茶。您趁热喝些,暖暖身子。”他递茶的动作很稳,指节却微微泛白,像是有话要说。
沈清辞接过茶盏,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忽然想起前世这个时候,福伯也曾给她送过茶,只是那时她满心都是萧景渊的甜言蜜语,对老仆的关切只当是寻常,从未细想过他眼底的担忧。
“多谢福伯。”她浅啜一口,姜枣的甜香混着暖意滑入喉咙,“您在府里多年,可知……暖玉认主前,有什么特别的讲究?”
福伯的眼神骤然一凝,左右看了看,见廊下只有两个扫地的小丫鬟,且离得远,才压低声音道:“大小姐,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被什么人听去,“暖玉是沈家传家宝,历来只传嫡女,认主仪式也是按老规矩来,哪有什么特别讲究?”
沈清辞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目光锐利地看向福伯:“福伯,您是看着我长大的,不必瞒着我。昨日我去库房整理旧物,见暖玉的锦盒上,似乎刻着一行小字,只是被灰尘盖住了,没看清。”
这话半真半假,锦盒上确实有字,但她前世就知道那是家族秘传的认主口诀,只是当时被沈清柔误导,以为那是无用的装饰。她故意这么说,是想试探福伯——前世她临死前,曾隐约听到福伯对父亲说“暖玉有异,庶小姐那边……”,后面的话被火光吞噬,没能听清。
福伯的脸色瞬间变了,嘴唇动了动,像是在斟酌措辞。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大小姐,有些事,老奴本不该多嘴,但如今……”他又往四周看了看,才凑近沈清辞,压低声音道,“您可知,二小姐的生母,并非寻常商户之女?”
沈清辞心头一震。前世她只知道沈清柔的生母柳姨娘是父亲在外游历带回的,出身普通,性子柔弱,早早就病逝了。沈清柔也总以“生母早逝”博同情,她从未怀疑过柳姨娘的身份。
“福伯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清辞的声音冷了几分,指尖的暖玉碎片似乎也变得更热了些。
“老奴也是偶然得知的。”福伯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二十年前,国公爷去西南边境巡查,回来时就带了柳姨娘。那时老奴跟着去了边境,曾在客栈见过柳姨娘与一个穿异族服饰的人密谈,只是当时没多想。后来柳姨娘生下二小姐,没过几年就病逝了,临死前把一个锦盒交给了二小姐,还叮嘱她‘等暖玉认主时再打开’。”
沈清辞的心脏猛地一缩。前世沈清柔就是在认主仪式上,打开了一个不知名的锦盒,之后暖玉才反常地认她为主。原来那锦盒,是柳姨娘留下的!
“那锦盒里装的是什么?”沈清辞追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福伯摇了摇头:“老奴也不知道。只是去年,老奴在二小姐的院子里,看到她对着一面奇怪的镜子说话,那镜子是青铜的,上面刻着异族的花纹,还会发光。二小姐见了老奴,慌忙把镜子藏了起来,还警告老奴不许说出去。”
异族花纹、会发光的青铜镜……沈清辞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沈清柔的生母,会不会是敌国的人?前世镇国公府被诬陷“通敌叛国”,会不会就是因为柳姨娘的身份?
“福伯,你还知道些什么?”沈清辞的眼神变得凝重,“关于柳姨娘,关于二小姐,任何细节都好。”
福伯叹了口气,又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廊柱后,确保不会被人听到,才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老奴一直没敢说。上个月,二小姐偷偷去了城外的破庙,见了一个穿黑衣的人,那人给了她一个小瓶子,二小姐拿了瓶子后,还塞给那人一锭金子,说‘按计划行事,别出岔子’。老奴当时觉得奇怪,就悄悄跟了过去,只听到这么一句。”
穿黑衣的人、小瓶子、按计划行事……沈清辞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她几乎可以肯定,沈清柔在策划着什么阴谋,而那个小瓶子里的东西,很可能就是用来陷害她的!前世认主仪式前,她曾突然“染病”,高烧不退,错过了认主的关键环节,难道就是因为沈清柔给她下了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嫡女重生谋锦绣请大家收藏:(m.zjsw.org)嫡女重生谋锦绣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