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捧着“引玉膏”的手还在发抖,锦盒上的金线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像一道无形的枷锁,牢牢套在沈清柔身上。两个婆子架着她的胳膊,她挣扎间水绿色襦裙的裙摆扫过地面,沾了层薄灰,往日里精心打理的鬓发也散了几缕,哪还有半分平日里温婉可人的模样。满厅宾客都屏息看着,连落在茶盏里的茶沫子都忘了吹,生怕错过这场闹剧的下文。
老夫人捏着佛珠的手指骤然收紧,紫檀木佛珠被攥得“咯吱”响,她抬眼看向沈清柔,声音里没了往日的温和,倒添了几分寒霜:“清柔,你且老实说,春桃手里的引玉膏,还有去破庙见黑衣人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沈清柔被这眼神看得一哆嗦,可转念想到萧景渊方才的暗示,又硬起心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磕在青砖上发出闷响,听得人都替她疼。她抬手抹了把眼泪,却故意让泪珠顺着脸颊滚进衣领,露出几分楚楚可怜:“祖母!孙女冤枉啊!春桃定是被人收买了,故意来陷害我!那引玉膏我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去破庙见什么黑衣人了!”
她说着,突然转向春桃,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歇斯底里:“春桃!我平日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联合外人害我?是不是沈清辞给了你好处?让你编造这些谎话来毁我名声!”
春桃被她吼得一缩脖子,眼泪掉得更凶了,却还是咬着牙摇头:“小姐,奴婢没有……奴婢说的都是实话,那日您去破庙,还让奴婢在庙外把风,那黑衣人给您盒子时,您还说‘事成之后必有重谢’,这些您都忘了吗?”
“我忘了?我看是你记混了!”沈清柔立刻接话,语速快得像机关枪,“前几日我确实出过府,可那是去给祖母求平安符!就在城西的静安寺,寺里的师太都能为我作证!你说的破庙在哪?黑衣人长什么样?你倒是说清楚啊!”
这话倒是把春桃问住了——那日沈清柔只让她在庙外等着,没让她见黑衣人,也没说破庙的具体位置。春桃张了张嘴,半天只憋出一句:“我……我没看清黑衣人的样子,破庙就在城外,具体在哪我也说不上来……”
“连地点和样貌都说不清,你还敢说不是编造的?”沈清柔立刻抓住这个漏洞,哭得更委屈了,“祖母您看,她连证词都对不上,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教她这么说的!孙女知道,姐姐如今得了暖玉,身份不一样了,可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这话像根软针,悄无声息地戳向沈清辞。宾客席上有人窃窃私语,看向沈清辞的目光多了几分疑虑——毕竟春桃是沈清柔的贴身丫鬟,若是沈清辞真要陷害,买通丫鬟也不是不可能。萧景渊坐在一旁,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却没立刻开口,只等着看沈清辞怎么应对。
沈清辞倒没急着辩解,只是缓缓走到春桃身边,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声音温和:“春桃,你别急,慢慢想。那日你跟着清柔妹妹去破庙,路上有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比如特别的树,或者有标记的石头?”
春桃被她这么一安抚,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皱着眉回忆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对了!路上有一棵歪脖子老槐树,树干上还刻着个‘柔’字!还有,破庙门口有块断了角的石狮子,石狮子旁边长了好多野菊花!”
这话一出,沈清柔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手指悄悄绞着裙摆。沈清辞抬眼看向沈毅,语气平静:“父亲,城西静安寺附近并没有歪脖子老槐树,更没有刻着‘柔’字的树干。不如派人去城外查查,看看有没有春桃说的那处破庙,若是真有,便知春桃说的是不是实话。”
沈毅点头,立刻吩咐管家:“快,派几个得力的人手去城外查,务必找到春桃说的破庙!”管家应声而去,厅里的气氛又紧张起来,所有人都等着结果,连老夫人手里的佛珠都停了下来。
沈清柔坐不住了,她没想到春桃竟还记得这些细节,若是真找到破庙,她就彻底完了。她强装镇定,又开始哭诉说:“就算有那样的破庙,也不能证明我去过啊!说不定是春桃记错了,把别人去过的地方安在了我身上!姐姐,你为何非要揪着我不放?难道就因为我是庶女,就活该被你欺负吗?”
她说着,突然看向萧景渊,眼神里带着求助:“萧公子,你是知道的,我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去那种偏僻的破庙?你快帮我说说情啊!”
萧景渊放下茶盏,干咳了一声,站起身对着老夫人和沈毅拱了拱手:“老夫人,国公爷,依我看,此事或许真有误会。清柔妹妹性子温婉,素来规矩,若是真要去破庙见人,也不会带着贴身丫鬟。再说,春桃的证词虽有细节,可终究没有实证,若是仅凭这些就定清柔妹妹的罪,怕是会让人觉得沈家处事不公。”
他这话看似公允,实则是在帮沈清柔开脱,还暗暗点出“没有实证”,暗示沈清辞是在小题大做。宾客席上有几位与萧景渊交好的官员立刻附和:“萧公子说得有道理,没有实证确实不能轻易定罪。”“是啊,今日是暖玉认主的好日子,若是闹大了,反倒让外人看了沈家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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