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的青石板路被正午的阳光晒得发烫,衙役拖拽锁链的“哗啦”声在庭院间回荡,惊飞了檐角下栖息的灰雀。沈清柔被粗重的铁链缚住双手,脚踝处的镣铐每蹭过一块青砖,便留下一道暗红的划痕——那是方才挣扎时,被地面磨破的皮肉渗出的血。她散乱的发丝黏在汗湿的脸颊上,原本精致的浅粉襦裙此刻沾满尘土与血污,唯有那双曾故作温顺的眼睛,此刻翻涌着怨毒与恐惧,死死盯着前方沈清辞的背影。
“父亲!求您再看我一眼!”沈清柔突然挣脱衙役的钳制,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发出“咚”的闷响。她不顾膝头传来的剧痛,朝着沈毅的方向连连叩首,额角很快渗出血迹,“我真的知道错了!那些事都是萧景渊逼我的!是他说只要我帮他拿到暖玉,就保我一世荣华,我一时糊涂才……”
沈毅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指节泛白——方才在偏院听到的“回纥卧底”“谋逆叛乱”还在耳边回响,此刻沈清柔的辩解,在他听来不过是欲盖弥彰的谎言。十余年的悉心照料,换来的竟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背叛,这份寒意早已浸透骨髓,让他连再多看她一眼的力气都没有。
“萧景渊逼你?”沈清辞缓缓转身,玄色锦裙在微风中拂过地面,裙摆暗纹牡丹仿佛在光影中流转。她走到沈清柔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没有半分温度,“逼你用毒药害祖母?逼你伪造书信构陷父亲通敌?还是逼你派刺客夜闯清芷院,想要取我性命?”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利刃,直刺沈清柔的心底。她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那些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阴谋,此刻被沈清辞一一揭穿,暴露在正午的阳光下,显得格外丑陋。
“我……我没有……”沈清柔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细微的呜咽。她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唯有继续求饶,或许还能保住一命,“清辞姐姐,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沈家,可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我生母早逝,在府中过得小心翼翼,若不是想找个靠山,我怎会走上这条路?”
她说着,突然抬头看向沈毅,眼中满是哀求:“父亲,您还记得吗?那年我染了天花,是您亲自守在我床边,喂我喝药;我初学骑马摔断了腿,是您背着我去看太医,还说要护我一辈子……您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我被押去大理寺,任人宰割啊!”
这番话像是一根细针,轻轻刺了沈毅一下。他想起沈清柔幼时的模样,想起那些看似温情的过往,心中竟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他侧过头,看向沈清辞,眼中带着一丝犹豫——毕竟是在府中养了十余年的孩子,即便犯下滔天大罪,真要看着她落得惨死的下场,他心中终究有些不忍。
沈清辞将父亲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心中了然。她知道沈毅素来心软,此刻沈清柔搬出过往的情分,就是想利用父亲的恻隐之心。可她更清楚,沈清柔的心机有多深沉,若今日放过她,日后必成后患。
“身不由己?”沈清辞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银簪——那是昨夜刺客身上搜出的,簪头刻着回纥部落的图腾,“这枚簪子,是你亲手交给刺客的吧?你说你是身不由己,那这回纥图腾,也是萧景渊逼你刻上去的?”
沈清柔看到那枚银簪,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她死死盯着那枚簪子,嘴唇动了动,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这枚簪子是她与回纥使者联络的信物,她本以为昨夜刺客被擒后,这枚簪子会被销毁,却没想到竟落在了沈清辞手中。
“父亲,”沈清辞将银簪递给沈毅,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沈清柔与回纥勾结,意图谋逆,证据确凿。若今日我们心软放过她,不仅会辜负陛下的信任,还会给沈家带来灭顶之灾。您难道忘了前世,我们是如何被她与萧景渊联手陷害,落得满门覆灭的下场吗?”
提到前世,沈毅的身体猛地一震。前世沈家满门抄斩的惨状,他至今记忆犹新——火光冲天的冷宫,亲人临死前的哀嚎,还有沈清柔站在萧景渊身边,脸上那得意的笑容……这些画面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冲散了他心中的那一丝犹豫。
“你……你这个孽障!”沈毅指着沈清柔,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你不仅背叛沈家,还勾结外敌,妄图颠覆大启,你简直罪该万死!”
沈清柔见沈毅态度坚决,知道求饶无望,眼中的哀求渐渐被绝望取代。她瘫坐在地上,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口中喃喃自语:“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就在此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管家焦急的呼喊:“国公爷!大小姐!宫里来人了!说是陛下有旨!”
沈毅与沈清辞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惊。他们刚从皇宫回来,陛下怎么会突然又下旨?难道是关于沈清柔的处置,陛下有了新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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