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父亲唤我过去,便是想一分钱不出,就把我的糕点铺子全盘端走,交给你那位好大哥。”
“什么?!”张卿儿杏眼圆睁,气得小脸通红,“大哥他怎么能这样!自己没本事,就想着抢哥哥你的心血!真不是个东西!”
“好了,”张行拍拍妹妹的肩,语气缓和下来,“大家闺秀,注意言辞。这事交给哥。
快了,就在这个月内,哥会想办法分家。到时,你跟我走,咱们兄妹俩自己过清净日子去。”
“真的?!”张卿儿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用力点头,“哥你快点!我早就不想在这个家待了!
你是不知道,大娘她……她暗地里在给我相看人家了!是她那远房的侄子,又矮又胖,丑死了!听说还天天往那腌臜地方跑(指青楼)!”她说着,脸上露出嫌恶和恐惧。
张行眼神一厉,握住妹妹的手紧了紧,语气斩钉截铁:“放心,哥知道了。绝不会让她得逞。
分家的事,哥心里有数,就在这几日。好了,铺子那边确实还有事,哥得先走了。”
“嗯嗯!”张卿儿用力点头,眼中满是信赖,“哥你快去,抓点紧啊!”
张行最后宠溺地揉了揉妹妹的发髻,故意弄乱了她精心梳好的发式,在她气鼓鼓的娇嗔和追打声中大笑着快步离去。
张行府邸·书房
回到自己购置的宅院,张行靠坐在宽大的紫檀木椅上,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发出笃笃的轻响,胜文侍立一旁,屏息凝神。
片刻,敲击声停住。张行开口,声音低沉:“胜文,把近半年的总账拿来,我要过目。”
“是,少爷。”胜文应声,迅速取来厚厚几本账册,并铺好白纸,研好墨,备好笔。
“你念,我来算。”张行提笔蘸墨,神情专注。
“是。”胜文开始清晰而平稳地报出各项收支。
一个时辰后,书房内只剩下算盘珠子的余响和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张行看着自己算出的最终数字,又翻回广元县分店的账页仔细核对,眉头越皱越紧。
他搁下笔,指尖点在广元县的账目上,抬眼看向胜文,目光如炬:“广元县这半年的流水,对不上。短了十二两。怎么回事?
是漏记了,还是有什么开销未入账?”他并非怀疑手下人胆敢贪污——以他对伙计的厚待和威信,十二两银子还不足以让人铤而走险。他更担心是账目疏漏。
胜文闻言,脸色微变,显得有些局促不安,额角甚至渗出了细汗。
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声音低了几分:“少爷息怒……这钱,底下人绝不敢贪墨。您的恩义,大伙儿都记在心里。
只是……只是……”他深吸一口气,“这钱,是每月孝敬给宏盛堂的白志生了。二两银子,月月如此。
小的……小的怕您烦心,便自作主张,吩咐账房把这笔开销分散记到其他杂项里,没敢……没敢单独呈报给您。”
“宏盛堂?白志生?”张行缓缓站起身,周身气压骤降。他在书案前来回踱了两步,步伐带着压抑的怒火,猛地停住,冷笑一声,眼中寒光凛冽:“呵!好,好得很!
一个刮地皮的泼皮无赖,竟也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来了!这群混账东西,真是活腻了!”
胜文连忙劝道:“少爷息怒!其实……其实各处的铺子,或多或少都有这类开销,不过是名头不同罢了。有的是官府的常例,有的是地头蛇的‘香火’……避不开的。”
“避不开?”张行咬着牙,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这群吸血的蛀虫,真当我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今日敢要二两,明日就敢要二十两!
这口恶气,我咽不下!”他重重一拳砸在桌案上,震得笔架晃动,“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他们连本带利,给我吐个干净!”
发泄完怒火,张行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重新坐下,对胜文吩咐道:“给胜武传信,让他把手头的事安排好,把人带回来。
快过节了,给庄子里的伙计们请个好戏班,放几天假,好好松快松快。”
“是,少爷!”胜文见张行情绪稍缓,暗自松了口气,连忙应下,转身快步出去传信。
书房内重归寂静。张行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家族的倾轧,外部的勒索……一幅幅画面在他脑中翻腾。
他八岁那年,也是在这看似富贵的张府,被“意外”推入冰冷的池水……那濒死的窒息感仿佛还在喉间。
当冰冷的池水彻底吞没那个八岁孩童意识的瞬间,一个来自异世的灵魂,在这具小小的躯体里睁开了眼。
这些年,他步步为营,如履薄冰,才挣下这份家业。如今,树欲静而风不止。无论是家里虎视眈眈的“亲人”,还是外面贪婪成性的豺狼,都休想再从他这里轻易夺走分毫!
分家,必须快!而那个宏盛堂的白志生……张行的指尖,在冰冷的桌面上,轻轻划过一个“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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