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点头:“嗯,礼单务必收好,日后按例回礼,不可失了礼数。”
他转向胜文,“酒楼今日反响如何?”
“回少爷,宾客盈门,座无虚席!几位老饕都夸咱们的厨子手艺地道,用料也新鲜。我已叮嘱厨房和采买,务必精益求精,不可懈怠。”
“很好。胜文你也辛苦了,去歇着吧,明日还有得忙。”张行温言道。
胜文应声退下,书房内只剩张行与胜武。
张行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目光转向胜武:“白志生那边,给我钉死了!若有异动……”他眼中寒光一闪,“不必请示,直接办了,记住,手脚干净,别在城里。”
胜武沉声应道:“明白,少爷。只是……高主簿府上那位管家……”
“一并盯死!”张行断然道,“若发现他与白志生勾连,图谋不轨,那就……两个一起收拾掉!让人务必小心,莫要打草惊蛇,安排妥当后,你也去休息,今日辛苦了。”
“是!少爷放心!”胜武眼中厉色一闪,领命而去。
次日,宏盛堂,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喽啰匆匆回报。
“大哥!查清了!那天行酒楼的东家,就是本地人!张家镖局的二公子,张行!”
“张行?!”白志生愕然,“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哪来那么多能打的硬手?”
“这……小的没打听到。只知他十来岁就开始做生意,保宁府有名的行记糕点就是他的买卖,攒下了好大一份家业。”
“哼!原来是他!”白志生得知并非强龙过境,胆气顿时壮了几分,脸上横肉抖动,“人多又怎样?不过是个有点臭钱的毛头小子!老二!”
“大哥!”钱世亨应道。
“去!备一份厚礼,联系高主簿府上的高管家!请他明晚玉华楼雅间一叙!就说……兄弟我请他喝酒,有要事相商!”
“大哥,请那高扒皮?那可得大出血啊!”钱世亨有些肉疼。
“你懂什么!”白志生瞪眼道,“昨天丢了那么大脸,不找回来,以后谁还怕我们?其他铺子有样学样,咱们喝西北风去?这面子,必须用钱、用势砸回来!快去办!”
钱世亨无奈,只得应下。然而,就在宏盛堂派出信使的同时,街角一个不起眼的“货郎”也悄然收起了摊子,远远地缀了上去。
信使敲开高府侧门递信时,“货郎”的身影已隐入暗巷,迅速折返张府。
书房内,胜武低声汇报:“少爷,宏盛堂的人去了高府侧门,应是联络高管家,白志生约他明晚玉华楼见面。”
张行正凝视着一幅保宁府舆图,闻言头也不抬,声音冰冷如铁:“果然不死心。看来,是想借那管家的势来压我?
盯紧他们,探明他们何时、何地会面。在他们各自回程的路上……”
张行的手指在舆图上广元县城外的某个位置重重一点,“分头绑了,手脚要利落,不要被人看到了!”
“是!少爷放心!属下亲自带人办,绝不会留下任何破绽!”
剩余,眼中闪过一丝凌厉,躬身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张行的目光重新落回地图上,仿佛刚才的决定不过是拂去一粒微尘。
五月二十七日,玉华楼雅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高管家腆着肚子,剔着牙,一脸餍足地坐在上首,白志生和钱世亨在一旁殷勤地陪着笑脸,添茶倒水。
“高管家,”白志生搓着手,赔笑道,“今儿请您来,是想请您帮个小忙。”
“哦?说来听听?”高管家眯着眼,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就是那丽水街新开的天行酒楼,东家张行……忒不懂规矩!开业连张帖子都不递,还当众折了我兄弟的面子!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啊!”白志生一脸愤懑。
“啧,这事儿啊,略有耳闻。”高管家慢悠悠地呷了口茶,“你想我怎么帮你?”
“嘿嘿,”白志生凑近些,压低声音,“想请您老在衙门里使使劲儿,随便寻个由头,把他弄进去关几天,好好招呼一番,再让他掏笔大银子出来赎人!
这小子富得流油!弄来的钱,我们兄弟分文不取,全孝敬您老!”他比划了一个数钱的手势。
高管家闻言,故作姿态地摇着头:“哎呀,白兄弟,你这就不懂了!我们老爷那是出了名的清正廉明!岂会做这等事?
我不过一个跑腿的下人,在衙门里说话能有几分斤两?”他嘴上推脱,眼神却瞟着白志生。
白志生心中破口大骂:“老狐狸!装什么清高!还不是嫌钱少!”
脸上却堆满谄媚的笑,从袖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锦囊,不动声色地塞进高管家的手里:“管家您太谦虚了!谁不知道您在府里、在衙门都是这个!”
他竖起大拇指,“一点茶水钱,不成敬意,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高管家掂了掂锦囊的分量,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顺手揣进怀里:“嗯……张行那小子,确实是个不懂事的。
手底下养那么多来历不明的青壮汉子,哼,谁知道是不是藏着什么猫腻?回头老爷上值,我自会跟管事的班头提点几句。白兄弟,你就放宽心等着吧。”
“多谢高管家!多谢高管家!”白志生连声道谢,又热情邀请:“时辰还早,高管家,翠山楼新来了几个清倌人,唱得一手好曲儿,您赏个脸,兄弟我做东,去乐呵乐呵?”
高管家看了看窗外渐暗的天色,摇头道:“白兄弟盛情,心领了。不过今日老爷休沐在府,万一有事传唤……改日,改日定与兄弟一醉方休!”他起身告辞。
白志生和钱世亨连忙起身,一路点头哈腰地将高管家送出玉华楼大门,目送着他的小轿消失在街角。
直到看不见了,钱世亨才啐了一口:“呸!吃人不吐骨头的扒皮!大哥,这老小子心也太黑了!两头吃!”
白志生脸色阴沉,望着高管家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让他吃!只要能把张行那小子搞垮,让他吐出十倍百倍!这点钱,算个屁!走!”
兄弟二人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融入了华灯初上的街市。
而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阴影里,几双冰冷的眼睛,牢牢锁定了各自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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