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张隐姓埋名了好几年,待风声平息后,重新做起了家族生意。做生意当然要结交不同的行当不同的人,一次酒后失言,无意中冲撞了一个武把式,又在其逼迫下动了手,结果把对方打成轻伤。武把式乃扬州有名的拳师大三锤的弟子,那家伙回去不知用了什么招式,激起了师傅大三锤的愤怒,一封战书下到师兄张的店铺要比试比试。
师兄张自忖功夫不输于大三锤,可是也无十足的把握取胜。大三锤乃坐地虎,徒子徒孙不下百众,一门心思做生意的师兄张自然不想得罪于他,可是又不甘示弱,否则生意就做不下去了,不得已才邀请苗南拳助拳。
一顿接风宴喝得兄弟俩豪情万丈,撤去酒席,几杯酽茶下肚,就着皎洁的月光,兄弟俩针对大三锤的拳路特点研讨了半夜,睡去时已信心百倍。大三锤指名道姓要跟师兄比试,苗南拳自然不便于替其应战,但是师兄弟俩结合自身的理解及钻研,早已把大三锤的破绽了然于胸,待到真正比武,当然是师兄张胜大三锤一筹。
大三锤倒是个爽快人,在宴南楼摆了一桌,替徒弟赔罪,同时又提出愿意跟师兄张义结金兰。师兄张这才把师弟苗南拳引到桌面,又把兄弟俩花了半夜时间研习大三锤拳法的破绽讲了,最后谦虚地说,若不是师弟苗南拳相助,万万的打他不过,并当场跟大三锤烧香磕头,义结金兰。
不知不觉中苗南拳来扬州半月有余,吃住不愁,顿顿宴请,苗南拳不习惯扬州的潮闷,动了回家的念头。三年前的那场大病让他心有余悸,唯恐犯了病死在外边,再说,他实在不放心年幼的肇庆娘俩,就辞别师兄,跟着他的的货船一路北上,走水路回程。
船行至清江浦,正是傍晚,满河的水被西天的晚霞涂成一幅瑰丽的锦缎。无所事事的苗南拳闷了半个下午,就到船头上活动了一会筋骨。来时去时的心情已大不相同,苗南拳得以有好心情端坐船头欣赏落日美景。
货船装的都是大米,吃水很深,又加上上水,船行得很慢,在一个拐弯处,苗南拳看到右前方的水里挣扎着一双白皙的手臂,一蓬黑色的头发随即淹没在泛着波纹的水里。
被苗南拳救上来的女子哭哭啼啼,一门心思寻死,待听说要靠岸清江浦时,她趁众人一个不注意又要往河里跳,被眼疾手快的苗南拳拉住,堵在了船舱里,以防该女子再次寻死。苗南拳让船老大船不靠岸,越过清江浦,走得越远越好。
那一夜苗南拳没敢深睡,他怕一个不留心被自己救上来的女子再寻短见,倘若那样,自己的心思可就白费了。船不靠岸,晚饭却是甚为丰盛,被苗南拳救过一命的师兄想留其做帮手,一起做大生意,无奈苗南拳遵从一个古训,好兄弟不一起做生意,婉拒了他。师兄知道苗南拳的品性,一旦决定的事从不更改,不得已打消了那个念头,却吩咐手下人务必礼待其师弟。
苗南拳的爹苗老拳师一辈子只收了三个徒弟,苗南拳作为儿子又作为关门弟子,被其悉心培养,加上苗南拳一门心思下功夫,是以他的拳脚比另外两个师兄高上一筹。苗老拳师因其祖上是武举人,颇有家产,倒不以授徒收钱为职业,是以他的择徒标准极严,不入他法眼的一概不收,不论其家族名望还是故旧老交,一点情面不留。倘若他认下这个徒弟,一分钱的学费不收,还管吃住,徒弟只消在练武之余帮着干活就成。
师兄张念其师傅的恩德,再加上苗南拳把他当做亲兄弟一般看待,再见苗南拳时,总是有另外的一种情结,招待师弟时极尽奢华,殊不知这正是苗南拳不愿久住的主要原因。在苗南拳的心里,师兄弟见见面,粗茶淡饭叙叙旧足矣,根本不需要铺张浪费。若是过意不去,上壶好茶即可。
从救上来的女子口中,苗南拳得知她是清江浦人,老爹赌博输掉了田产,又把她输给了一个糟老头子,这正是她寻短见的缘由。经过苗南拳一番安抚,名叫香草的女子不再寻死觅活,并答应跟救命恩人一起去山东,离开这个生无可恋的鬼地方。你可想好,那地方可是穷山恶水的地,比不得清江浦。苗南拳半开玩笑说。香草紧咬嘴唇点点头,死她都不怕,还怕穷山恶水么。
苗南拳决定带回香草的时候已经打定主意,把她许给长工憨柱。憨柱二十了,早已到了该娶亲的年龄,也说了几个媒,不是女方不同意就是憨柱不同意,三耽误两耽误就二十了。为此憨柱还被村里一些人笑贬,一个熊长工还挑三拣四的。苗南拳知道那是村里的媒婆叫大牙的说的风凉话,原因是憨柱回绝了她给说的媒。其实也不怨憨柱,那个女子实在不咋地,一只眼大一只眼小不说,还有一条腿有毛病。庄户人家不讲丑俊,正所谓庄户人家三件宝:丑妻薄地破棉袄,但是丑妻不等于残疾,庄户人家以庄户活为业,一条腿有毛病,干活总是干不过全活人,憨柱当然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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