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把咖啡杯往桌上一顿,发出清脆的“咔”声。
“你再说一遍?”
我和许薇对视一眼,忍不住同时笑起来。午后的阳光透过书店咖啡厅的落地窗,在我们三人之间切出暖金色的光块。我清了清嗓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些,可嘴角早就背叛意志高高扬起。
“我怀孕了。十三周。”
空气安静了两秒。
“啊——!!!”苏曼的尖叫引来隔壁桌的侧目,她猛地扑过来抱住我,又意识到什么似的赶紧松了力道,“真的?真的真的?江律师知道了吗?他什么反应?我的天哪林月你要当妈妈了!”
许薇在旁边抿嘴笑,手轻轻搭在我肩上。我正要开口,却见她转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苏曼,又看看我。
“那个…我也有事要说。”
她声音很轻,但有种柔软的坚定。我和苏曼同时看向她。许薇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那个动作太熟悉了,我这几天在镜子前做过无数次。
“我也…怀孕了。刚满十二周。”
这回轮到我倒抽一口气。
“薇薇?!”我抓住她的手,那枚小小的婚戒硌在我掌心,“你…你怎么不早说?!”
“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许薇脸微微泛红,“本来打算这周末和宇轩请大家吃饭时再宣布的,结果你先说了…也好,我们俩一起。”
苏曼已经彻底呆住了,她看看我,又看看许薇,嘴唇动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们俩…约好的?”
“还真没有,”我笑出声,眼泪却莫名其妙涌上来,“就是…就是好巧。”
是真的巧。巧到像命运特意编排的善意——我和许薇,一个初尝孕育的忐忑,一个再次拥抱生命的谨慎,竟然几乎同步踏上了这段路。
“产检都有伴了,”许薇轻声说,手指与我的交握,“不用一个人面对那些检查单了。”
苏曼终于回过神,她一手揽住我一个搂住许薇,声音带着哽咽的笑:“我要当干妈…不对,我要当两个孩子的干妈!你们不准找别人!”
“那得看你的红包厚度。”我逗她。
“最近涨工资了,”苏曼挺直背,“包你们满意!”
笑声在咖啡厅里荡开。阳光正好,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时间被拉得很长——就像很多年前,我们三个还是少女时,也是这样挤在一起分享秘密。只是那时说的是暗恋的学长、讨厌的考试,如今说的,是腹中新萌芽的生命。
命运真是个奇妙的织工。
下午许薇约我去瑜伽馆时,我几乎没犹豫就答应了。
“是我之前咨询过的一家,”她在电话里说,“老师很专业,有专门针对孕早期的舒缓课程。我想着…我们一起去试试?”
我听出她声音里那点小心翼翼的期待。许薇就是这样,哪怕是最该理直气壮享受关怀的孕期,她仍习惯性地考虑别人。
我立刻应下:“好啊,地址发我。正好江予安下午要去复健中心,时间刚好。”
出门前,江予安正在客厅检查我的“出行包”——他不知什么时候默默准备的,里面除了常规物品,还多了保温杯、一小盒苏打饼干、甚至还有个迷你按摩锤。
“我只是去上瑜伽课,”我无奈地看着他往包里塞第三包纸巾,“不是去荒野求生。”
江予安手顿了顿,抬头看我:“那家瑜伽馆开业没多久,也不知道老师水平到底怎么样,如果让你做不适合孕早期的动作…”
“我会拒绝,并立刻打电话给江大律师投诉。”
“如果…”
我蹲下来,握住他的手。他指尖微凉,这段时间他总这样——表面上镇定自若,连听到孕检结果时都只说了句“很好,接下来按计划推进”,可身体的细微反应骗不了人。
“江江,”我轻声说,“我和宝宝都会好好的。你也是,下午训练别太拼,好吗?”
他沉默片刻,反握住我的手:“…带‘功德+1’钥匙扣了吗?”
我失笑:“带了。”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小的、被摸得边缘光滑的钥匙扣。这是他之前送我的,说是“安抚焦虑的法宝”——每次担心时摸一摸,就当积功德。
江予安看着钥匙扣,终于松了点神色:“早点回来。如果…有任何不舒服,随时打电话,我手机调了最高音量。”
“知道啦。”我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感觉到他紧绷的肌肉稍稍放松。
走出家门时,我回头看了一眼。江予安还停在玄关,他朝我挥了挥手,动作很轻。
我突然想起昨晚他假装不经意地问:“要不要…在家里装个监控?不是监视,就是…万一你需要帮忙…”
我当时笑他紧张过度。可现在,走在去往地铁站的路上,我摸着小腹——那里还平坦着,但我知道有个小生命正在安静生长——心里却泛起一丝奇异的理解。
也许所谓“为人父母”,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你开始恐惧这个世界所有细微的棱角,哪怕你知道,那些棱角也是世界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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