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陈默接过张夏递来的手机,将图片缓缓放大,凝神细看。画面中央,一位身着帝王冕服、面容肃穆的中年男子跃然屏上,笔触精准老辣,一股不怒自威的磅礴气韵穿透屏幕,扑面而来。“一个皇帝的画像?是哪位皇帝?
“刘裕。”张夏吐出两个字。
“刘裕……?”陈默下意识地重复这个名字,秀眉微蹙道“是……汉朝的皇帝吗?”
“不是,”张夏摇了摇头,“是南朝宋的开国皇帝。也是我个人……一直颇为欣赏的一个历史人物。”
“南宋?”陈默更困惑了,清澈的眼眸里写满不解,“南宋的皇帝不是姓赵吗?”
张夏闻言,耐心解释道:“看来南北朝那段纷乱复杂的历史,确实很少被大众熟知。这不怪你。此‘宋’非彼‘宋’,这不是我们通常说的那个赵构建立的南宋,而是更早的,在东晋灭亡后,南北朝对峙时期由刘裕建立的‘刘宋’政权。”
他略作停顿后,继续道:“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八王之乱’、‘五胡乱华’,就是那个大背景。三国归晋后,司马家夺了曹魏的天下,但西晋国祚短暂,经历‘永嘉之乱’后宗室南渡,建立了偏安一隅的东晋,门阀士族掌权,皇帝更像是个象征。”
“到了东晋末年,寒门庶族里杀出了一位绝世猛人,就是这位刘裕,小名寄奴。说起来,老刘家开国皇帝的出身似乎都不太高,高祖刘邦算是市井混混起家,昭烈帝刘备卖过草鞋织过席,而这位刘裕起点更低,年轻时家徒四壁,穷困潦倒,一度靠砍柴、贩履、种地、捕鱼,甚至……嗯,史载曾因赌债被绑在马桩上羞辱,可能还真的讨过饭。”
“可就是这个近乎乞丐出身的刘寄奴,硬是凭借赫赫军功和在尸山血海中拼杀出的威望,一步步走上权力巅峰,最终迫使晋恭帝禅让,建立了刘宋王朝,成了历史上公认的南朝第一帝,也是屈指可数的顶级战神之一。而且,他还有个空前绝后的记录,是史上亲手或直接下令杀掉过最多称帝者的人,算是让司马家把皇位又‘还’给了老刘家。”
陈默听得有些入神,忍不住好奇追问:“你怎么会对这段历史知道得这么清楚?你大学不是学美术的吗?”
“年轻的时候慕强,血气方刚,就特别喜欢看那些从底层崛起、特别能打、充满传奇色彩的帝王将相。”张夏笑了一下,“偶然在书里读到刘裕‘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事迹,就被吸引住了,后来就一直比较关注相关的史料和评价。”
“所以,回到这幅皇帝画像本身,”陈默将有些飘远的思绪拉回,指尖点了点手机屏幕,提出了疑问,“它能代表什么?这上面既没有传世印章也没有画家落款,天知道是谁的手笔?就算我们能百分百确定画中人是刘裕,但这完全有可能是后世画家凭史料记载和想象创作的摹本啊,这根本证明不了它的年代和价值。”
“你说得对,单从画面内容和缺乏直接证据来看,确实很难下定论。”张夏表示同意,但话锋随即一转,“但是,陈总,你虽然精通艺术品市场和商业鉴赏,毕竟不是科班出身深入研究绘画技法史的。在我们这些受过系统训练、尤其是钻研过古代画论和笔法的人眼中,这幅画的用笔、线条的质感、以及整体散发出的那种‘气韵生动’,尤其是那种被称为‘高古游丝描’的、如春蚕吐丝般连绵劲韧的线条运用,和那种超越形似、直抵灵魂的‘以形写神’的极致追求,其风格指向性非常明确,它有这极大的可能是顾恺之的作品。”
“什么?谁?顾恺之?” 陈默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声音不受控制地拔高,“张夏你清不清楚你在说什么?是那个被尊为‘画祖’的顾恺之?要不是我知道你是正经美术系毕业,我差点要以为你发烧说胡话了!当世哪里还有顾恺之的真迹流传?如果这幅画真能被证实是顾恺之的真迹,你知道它在艺术市场和考古界的价值能到什么地步吗?保守估计,十个亿都打不住!就连目前公认最接近其原作风格的唐代摹本《女史箴图》,现在也是大英博物馆从不轻易示人的镇馆之宝之一,每年只展出一个月的时间,普通人连细看的机会都难得!”
“正是因为我是美术科班出身,又碰巧对刘裕这段历史格外留意,”张夏的语气却异常平静,“我的这位朋友,他正是国内顶尖美院专门研究绘画史的学者,才会在发现这张图后,第一时间发给我探讨。这幅画是他们在日本一位极为低调的私人收藏家那里偶然发现的。”
“首先,在我们这个行当里,尤其是研究中国传统绘画的,就没人能不学顾恺之,他的‘迁想妙得’、‘传神写照’理论是必修课,对他的绘画风格更是要熟悉到几乎刻进了骨子里,成了某种审美本能。他们那个顶尖的学术圈子内部经过反复研讨和比对,普遍认为这幅画在风格的成熟度、线条的功力以及神韵的捕捉上,已经超越了所有现存的宋代摹本,达到了一种令人震撼的、近乎原作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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