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晴缓缓蹲下身,指尖在那些颜色暗沉、断面粗糙的泥块间仔细拨弄、翻检,动作轻缓而专注,仿佛在触碰某种易碎的禁忌。偏殿内光线晦暗,只有远处应急灯惨白的光晕斜斜投来,在她低垂的眼睫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衬得她侧脸线条愈发清冷。
片刻后,她从那堆混杂着彩绘漆皮和内部胎质的碎块中,精准地捻起一小撮颜色略深、质地格外细腻的粉末状物质,放在指尖轻轻捻动。那粉末带着一种不自然的灰白,与她指腹的肤色形成微妙反差。随后,她将指尖凑近鼻尖,极其轻微地嗅了一下,动作快得几乎让人难以察觉。清冷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波澜,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了然。
“这泥胎的配方有问题,”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众人,语气断定,每个字都清晰而冷静,“里面掺了别的东西。带着一种特殊的气味。”她顿了顿,“如果我没判断错,应该是骨灰。”
骨灰?!
这两个字如同冰锥,猝然刺入耳膜。用骨灰混合泥土来铸造神像?!这个结论所携带的邪异与亵渎感,瞬间让杰西卡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窜头顶,全身的汗毛几乎都倒竖起来。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视线下意识地再次落向那堆破碎的泥块,胃里一阵翻搅,震惊道:“是谁……谁会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还能有谁?”常晴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神像碎片,最终定格在神像那仅存着笑容扭曲的半张脸庞上,那空洞的眼窝仿佛正回以无声的嘲讽。“从目前掌握的所有线索链来看,既有动机、又有能力在这里做这种手脚的,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位孙总监。”
她略作停顿,声音里透出一种抽丝剥茧后的冷冽:“怪不得我们之前一直严重低估了这股怨气的源头强度和性质……现在看来,他恐怕不仅仅是利用风水格局镇压母亲的怨魂来谋求财运那么简单。他根本就是在进行一种更加邪恶的仪式,将亲生母亲的骨灰混入泥胎,铸成神像,让它日夜接受不明真相的游客和工作人员的香火供奉!”她的语气加重,带着一种揭露真相的残酷,“这已经远远超出了‘阴灵庇佑’的范畴,他这是在培养一个邪神!”
“可是……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图什么?这对他有什么好处?”杰西卡被这远超想象的恐怖真相冲击得心神震荡,下意识地看向在场唯一对孙伟有较多接触和了解的如烟。她希望能从如烟那里找到一丝能理解这疯狂行为的线索,哪怕只是碎片。“如烟,在你平时的印象里……孙伟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如烟苦笑着摇了摇头,脸色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苍白,脸上写满了认知被颠覆后的深深后怕与茫然,“在我入职以来的印象里……孙总他一直是个非常优秀、甚至堪称完美的领导。对工作兢兢业业,力求每一个环节、每一个细节都尽善尽美;对家庭也似乎很负责任,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偶尔还会提起家人……我实在无法想象,也无法理解,他背地里怎么会做出如此……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种信念崩塌后的无力感。
“不要轻易被男人表面的光鲜和表演所迷惑,”常晴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种近乎刻薄的清醒,“他们最擅长的,就是伪装和演戏。尤其是在维护自身社会形象和隐藏真实目的方面,演技往往出神入化。”
听到这话,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袁维,不由自主地偷偷瞥了常晴一眼,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开口辩解或反驳什么,但最终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杰西卡将目光猛地转向此时正守在那个昏迷的徒弟身边、脸色同样难看的闫大师,厉声质问道:“这个方法,是不是你教给他的?!”
“不!绝对不是!我敢对天发誓,我绝对不知道这个情况!”闫大师猛地抬起头,慌乱的连连摆手否认,“这种……这种骇人听闻的方法,我简直是闻所未闻!我甚至都不知道这尊神像的存在。”他喘了口气道,“现在想来,一切都说得通了……之前我一直纳闷,孙母的遗骨按理说被镇压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就算怨气再重,其影响范围和强度也应该主要集中在那附近,为什么会弥漫到整个古镇,形成如此庞大的怨念力场……现在真相大白了,真正的怨气核心和能量放大器,根本就不是槐树,而是这个日夜受香火供奉的骨灰神像!”
杰西卡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向常晴,脸上带着得知真相后的恍然和一丝判断失误的歉意:“常晴姐,对不起,之前是我误判了形势……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孙伟绝不是我想象的那种……可能只是被蒙蔽了的人,他极可能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心理已经严重扭曲的疯子。”她的目光变得急切起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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