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一声敕令落下,杰西卡只觉得一股温和的力量自顶门百会穴灌入,瞬间流遍四肢百骸,带来一种奇异的、仿佛要将她灵魂从肉身中剥离的失重感。周围的光线拉伸成无数道色彩斑斓的色带,耳畔是呼啸的风声,她感觉自己像被投进了一条时空紊乱的湍急河流。
混乱的声响如同潮水般涌来,又迅速退去。枪炮的轰鸣声、人群的哭喊声、火车的汽笛声、还有回荡的钟声……在这些交织的声音里,一声仿佛贯穿了无数时空的叹息,格外清晰的响彻在她的脑海里,带着难以言喻的苍凉感。
当这股力量终于消散,杰西卡睁开双眼,眼前熟悉的景象再次撞入她的视野。
眼前是一片铅灰色的天空。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和尘土的气息,冰冷刺骨的北风如同无形的刀子,卷着地上的枯叶和沙砾打在她的脸上,带来细碎的痛感。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穿着进入古镇时那身缎面旗袍,寒风毫无阻碍地穿透布料,激起一阵战栗。而她的手中那半件毛衣,依旧被她紧紧攥着。
回来了……她真的再次回到了这个民国三十一年的槐驿镇。
她迅速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空旷无人的火车站台上。脚下是粗糙的水泥月台,延伸着两条锈迹斑斑、向远处无限延伸的铁轨。她抬起头,看到旁边的柱子上挂着一块木牌,上面用黑色的油漆写着三个大字:槐驿镇。
我怎么会在这里?杰西卡蹙紧眉头,明明是在幻境中的最后一幕,是她冲动的下去,拼死去保护那位善良的大娘,与那三个鬼子的冲突……按理说,如果时间线延续,她此刻应该还在报社附近的街巷才对。
难道是……常晴姐的秘术本身带有不可控的随机性,还是这个愈发不稳定的幻境世界,其内部规则发生了未知的扭曲?
带着满腹疑虑,她迈步走下月台。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个穿着破旧号褂的黄包车夫,正抄着手,蜷缩在站台出口的墙根下避风,车就停在一边,似乎是在等一桩难得的生意。
杰西卡连忙抬手招呼。
车夫见有客,立刻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拉着车小跑过来:“小姐,您去哪?”他抬起头,露出一张老实憨厚的脸。
杰西卡心中微微一动……这人,看着有些眼熟。上次幻境中,傍晚时分载她去报社的那位车夫,似乎就是他?当时他好像还把自己错认成了什么人。
不过,此刻对方眼神清明,态度自然,完全是一副对待陌生乘客的模样,并无任何异常。
杰西卡按下心头那一丝相认或试探的念头,既然对方没认出,自己也不必节外生枝。她略一沉吟,原本想去报社探查的念头被她迅速压下,直觉驱使她报出了另一个地名:“去……鼎丰门大饭店。”
她需要先找到一个相对熟悉的落脚点,整理纷乱的思绪,再规划下一步行动。
“好嘞,鼎丰门!您坐稳!”车夫吆喝一声,熟练的调转车头,拉起车小跑起来。
黄包车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颠簸前行,冷风迎面扑来。杰西卡试探着问了问时间。车夫喘着气,头也不回的答道:“约摸着……下午四点刚过吧,您看日头都偏西了。”
这也能看出来?杰西卡试着抬头看了看一直如常的灰色天空……没有太阳,没有云彩,仿佛时间在这里是停止的一样,不过既然才下午四点多,时间那还算早。杰西卡心下稍定,决定先安顿下来再从长计议。
到了鼎丰门大饭店门口,车夫停下脚步,用汗巾擦了擦道:“小姐,到了,承惠五十五个铜板。”
杰西卡摸向随身带着的那个小巧手包,指尖触碰到里面所剩无几的硬币。她记得清楚,上次买报纸花了10个铜板,报童找了她90个铜板,后来去报社坐黄包车花了30铜板,之后便再未有机会用钱。她将那一小串沉甸甸的铜板都掏出来,仔细数了数,正好60个。她将其尽数递给车夫:“给,不用找了。”
车夫接过钱,连声道谢,脸上笑开了花:“谢谢您,小姐您真是大方!我晚上多半还在这附近等活儿,您要有事,随时招呼!”
杰西卡点了点头,没再多言,转身快步走进饭店的大堂。径直走向了前台。
前台侍者见到有客人前来,立刻露出微笑道:“小姐,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您好,”杰西卡也回以微笑道,“我住在二楼的墨菊包间,麻烦请帮我开一下门。”
前台侍者闻言,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他低头迅速翻看了一下手边的住宿登记簿,随即抬起头,礼貌的回答:“墨菊包间?抱歉,小姐,登记簿上显示,墨菊包间目前并没有客人入住。请问……您能提供一下您的姓名吗?我帮您再仔细核对一下。”
“我叫……”杰西卡差点就要说出自己真名了,话到嘴边却猛然顿住,反应了过来,哦对……在这里,她是白洁,是一个从上海来寻找未婚夫的女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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