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的话引来一片附和，不少情报员都纷纷表示反对，说新制度太繁琐，不实用。
我早就料到会这样，没生气，反而笑着问道：“老鬼，我问你，上个月你上报了一条情报，说蒙古密使在襄阳城外的破庙接头，对吧？”
老鬼点点头：“没错，那情报是俺亲自核实的，绝对准！”
“准吗？”我拿出一本旧账本，翻到其中一页，“后来我们派人去查，发现那根本不是蒙古密使，是两个贩卖私盐的贩子。你说你亲自核实，怎么会出错？”
老鬼脸一红，嘟囔着：“那不是天黑看走眼了嘛……”
“看走眼了？”我提高了声音，“要是这条情报被当成真的，我们派大量弟子去围捕，不仅会打草惊蛇，还会让真正的蒙古密使趁机逃脱！这就是你所谓的‘快、准、灵’？”
老鬼低下头，不说话了。
我接着说道：“还有上个月，江南分舵上报说幽冥教在苏州活动频繁，准备抢夺官府的粮船；可同时，钱塘分舵又上报说幽冥教的主力在钱塘一带，没有异动。两条情报矛盾，我们花了十天时间才核实清楚，幽冥教的主力确实在钱塘，苏州的只是小股势力。这十天时间，要是幽冥教真的在苏州动手，我们是不是就错过了最佳应对时机？”
在场的情报员都沉默了，他们都是干这行的，自然知道这种情况有多常见，也知道由此带来的后果有多严重。
“我知道你们习惯了老办法，觉得新办法麻烦。”我的语气缓和下来，“但麻烦是为了更准确、更高效。以前你们觉得写纸条简单，可找的时候有多费劲？以前你们觉得传口信快，可传错了、传漏了怎么办？”
我拿出那份样本账本，递给老鬼：“老鬼，你拿着这个样本，试着把你手里的情报按分类记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难。如果记完之后，你还是觉得老办法好，我就不逼你们推行新制度。”
老鬼半信半疑地接过样本，翻了翻，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一堆纸条，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行，林长老，俺就试试。要是真好用，俺们就听您的。”
有了老鬼带头，其他情报员也纷纷表示愿意试试。我让李锐把样本复印了几十份，分发给大家，又亲自教他们怎么编号、怎么分类、怎么用符号标注等级。
一开始，确实闹了不少笑话。有的情报员把编号写错了，有的把分类搞混了，还有的把符号记反了，把普通情报标成了紧急，闹得李锐哭笑不得。
老鬼更是气得直骂娘，他大字不识几个，让他记账、写编号，比让他跟蒙古高手打架还难。有一次，他把“蒙古军动向”写成了“猛古军动向”，还把编号“017”写成了“071”，被李锐指出来后，老鬼脸红脖子粗地说道：“这破字儿太难写了！俺看这新制度就是折腾人！”
我知道老鬼的顾虑，他不是不愿意改，而是怕自己学不会，丢了面子。我找到他，笑着说道：“老鬼，是不是觉得写字难？没关系，我给你找个识字的弟子当助手，你负责收集情报、核实情况，让助手帮你记账、编号，怎么样？”
老鬼眼睛一亮：“这样也行？”
“当然行。”我说道，“新制度的目的是提高效率，不是为难大家。只要能把情报准确、快速地传递和整理好，形式不重要。”
老鬼感激地说道：“多谢林长老！您这么说，俺就放心了。俺一定好好配合，把新制度学好！”
从那以后，老鬼果然变了个样子。他不再抱怨新制度麻烦，而是积极配合助手记账、编号，还主动把自己多年的情报经验教给年轻弟子。在他的带动下，其他情报员也越来越认真，新制度推行得越来越顺利。
为了让各分舵更好地落实新制度，我让李锐挑选了一批总部的优秀情报员，组成“指导小组”，分赴各地分舵，手把手地教当地的情报员使用新方法。
我也亲自去了几个重点分舵，比如苏州、钱塘、四川等地。每到一个分舵，我都会先召开情报员大会，讲解新制度的好处，然后现场演示分类记账法和分级传递流程，让大家直观地感受到新制度的优势。
在苏州分舵，我遇到了一个叫小翠的女弟子，她年纪不大，只有十五六岁，却是个识字的好手，记账又快又准。我发现她很有天赋，不仅记忆力好，还能从杂乱的情报中找到关键信息，就把她调到了总部情报堂，负责整理核心军政情报。
小翠的到来，给情报堂注入了新的活力。她不仅把自己的记账技巧教给其他弟子，还根据自己的经验，对分类记账法做了一些改进，比如增加了“情报来源可信度”一栏，用“☆”的数量标注情报来源的可靠程度，让情报分析变得更精准。
我对小翠的改进大加赞赏，立刻在整个情报网推广。小翠也因此受到了大家的尊重，从一个不起眼的小弟子，变成了情报堂的核心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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