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后的几日,王言的生活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他被安置在凤栖宫——历代君后的居所,奢华而空旷。
每日有固定的宫人伺候起居,但都谨守规矩,沉默寡言,带着一种疏离的恭敬。
王言蒙着眼,行动受限,只能依靠听觉、触觉和宫人有限的引导,一点点熟悉这座巨大宫殿的布局。
他摸索着从寝殿到偏厅的距离,数着从门口到窗棂的步数,分辨着不同时辰从庭院传来的鸟鸣和风声。
白凝冰成了他最好的向导和玩伴,小家伙似乎对这座新“领地”充满好奇,常常溜出去探险,又总能循着王言的气息跑回来,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他的手,或者叼回一片树叶、一颗小石子,仿佛在分享它的发现。
然而,表面的平静下,王言的心并不安宁。
身体的酸痛虽已缓解,但小腹深处丹毒的灼热感却如同潜伏的火山,时隐时现,提醒着他那未解的困境和无处宣泄的渴望。
更让他挂心的是拜圣男教的事情。
注册教派……需要书昀小姐的意见……
王言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白凝冰光滑的皮毛。
如今身处深宫,与外界隔绝,如何联系上书昀成了难题。
暂时按捺下心思,等待机会。
与此同时,紫宸殿内,柳姬的心情却与王言的憋闷截然相反。
她面前堆着几份措辞严厉的奏章,都是言官们对她新婚之夜“抛下君后,独宿御书房”的弹劾。
字里行间充满了“有违人伦”、“怠慢君后”、“恐伤国体”之类的指责,看得柳姬眉头直皱,心烦意乱。
这些老顽固……懂什么。
柳姬心中冷哼,朱笔批下“朕已知晓,自当省之”之类的套话。
然而,烦闷只是表象。当她放下朱笔,目光扫过奏章上那些刺眼的字句时,心底深处却涌起一股甜蜜的得意。
目的……达到了啊。
柳姬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那晚她故意在洞房花烛夜离开,甚至特意让值夜的宫人“不经意”看到她独自前往御书房的身影,就是为了将这个消息传到柳惊澜耳中。
她要让柳惊澜知道。
即使面对名正言顺、年轻纯净的君后,她也没有半分逾矩。
她甚至不惜背上“冷落君后”的骂名,也要向柳惊澜证明这份心意。
惊澜……她一定知道了……
柳姬眼前仿佛浮现出柳惊澜听闻此事时,那冷峻面容下可能掠过的动容。
那个袒露心声的夜晚,柳惊澜那带着隐晦情意的“在京城有在意的人”的表白,让柳姬彻底明白了该如何与这位心爱的将军相处,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虽然被这些言官聒噪很烦……但为了惊澜,值得。
柳姬这样想着,只觉得批阅奏折都更有干劲了,仿佛那些枯燥的文字都染上了甜蜜的色彩。
她甚至能想象到,当柳惊澜得知她为了她,连君后都“冷落”时,那份感动。
不过,得意归得意,柳姬也并非完全不顾后果。
她清楚自己的行为,必然会让王言在宫中的处境变得尴尬。
流言蜚语恐怕早已传开,说新君后刚入宫就失宠,被陛下厌弃。这绝非她当初承诺的“应有的尊荣”。
王言那孩子……确实懂事。
柳姬想起王言那平静接受、甚至“祝福”的模样,心中难得地升起一丝真正的欣赏和愧疚。
他帮了朕和昀儿的大忙,又如此识大体,朕确实不能亏待他。
“来人。”柳姬放下朱笔,扬声唤道。
“陛下。”内侍总管立刻躬身应道。
“传旨,朕午膳后摆驾凤栖宫,探望君后。”
“让御膳房准备些君后爱吃的点心一并送去。还有……库房里那对南海进贡的夜明珠,也取出来,朕要赏给君后。”
内侍总管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立刻恭敬应下:“遵旨。”
柳姬满意地点点头。
过几天?
不,就今天吧。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是时候去“安抚”一下她这位深明大义的君后了。
给他些赏赐,陪他用顿午膳,做做样子给宫里宫外的人看,证明她这位女帝并非真的冷落君后。
这样,既全了王言的颜面,也堵住了言官们的嘴。
王言,朕会给你尊荣,给你体面。至于其他的……
柳姬的目光投向窗外,仿佛穿透宫墙,看到了那个英武的身影,就留给真正值得的人吧。
她心情愉悦地拿起下一份奏折,感觉连枯燥的政务都变得顺眼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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