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藏锋问出这个问题时,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凤舞猛地抬头,看向龙帅。这个问题,也是她最想知道的答案!
那个看似闲云野鹤,实则深不可测的老人。他在这盘惊天动地的棋局中,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龙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苦笑。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藏锋,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敬畏,有忌惮,还有一丝……同情。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
龙帅的声音,带着一种追忆往昔的飘忽。
“但我可以告诉你,二十年前,当我刚刚接任龙帅之位时,他曾独自一人,来过龙阁一次。”
“他来做什么?”凤舞追问道。
“他什么都没做。”龙帅摇了摇头,“他只是站在龙阁的‘镇国石’前,说了一句话。”
“他说:‘这方世界,劫数将至。我在此,为这片土地,留下了一颗种子。待到种子发芽之日,便是龙抬头之时。’”
种子?
龙抬头?
凤舞和藏锋的心,同时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师父口中的那颗“种子”,毫无疑问,就是藏锋!
“当时,我只当他是一个游戏风尘的世外高人,说一些故弄玄玄的谶语。”龙帅的语气中充满了自嘲,“现在想来……我才是那个坐井观天的可笑凡人。”
“他不是在预测未来,他……他是在布置未来!”
“他收养你们七个天赋异禀的孤儿,将你们培养成各自领域的绝对王者。他又将你,这颗真正的‘龙种’,安置在归墟之地这个与世隔绝的灵脉核心……”
“他不是在过家家!他是在为这个世界,打造一副足以对抗末日浩劫的……‘铠甲’!而你,藏锋,就是这副铠甲的‘核心’!”
龙帅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心惊!
一个从二十年前,甚至更早就开始布局的人,他的智慧,他的实力,到底达到了何等恐怖的境地?
“那个老家伙……”凤舞咬着嘴唇,眼眶泛红。
她想起了师父平时那副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模样。
原来在那副玩世不恭的面孔下,隐藏着如此沉重的谋划。
原来她们七姐妹的命运,和小师弟的命运,从一开始,就被那双手,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藏锋沉默了。
他脑海中,无数个过去的片段,在这一刻,被彻底串联了起来。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师父要逼着他学习那些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技能。
医术,是为了应对三师姐可能会面对的瘟疫与剧毒。
兵法,是为了能与大师姐在沙场上并肩作战。
黑客技术,是为了在五师姐的网络世界里提供支援。
音律……是为了理解六师姐用生命谱写的战歌。
卜算……是为了体会七师姐推演天机时,所背负的沉重。
……
他所学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为了让他能更深刻地理解,并最终能够守护他的每一个师姐。
逍遥子,逍遥子……
何为逍遥?
背负着整个世界的命运,又谈何逍遥?
“我明白了……”
藏锋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胸中那股因为身世揭晓而产生的激荡,此刻尽数化为了对师父的敬意,以及……对自己肩上那份沉重使命的,坦然接受。
“龙帅,你接着说。”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关于‘更高等的世界’,你还知道多少?”
龙帅定了定神,他知道,从现在开始,他面对的,已经不仅仅是龙阁的“王牌”,而是这个世界真正的“守护神”。
“我知道的,也只是些皮毛。”
龙帅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所谓的‘高等世界’,或者说,你口中的‘天元界’,与我们的世界,最大的不同,在于‘法则’。”
“法则?”
“对。我们的世界,法则是残缺的,或者说,是被‘锁住’的。所以,神境,已经是理论上的极限。想要再向上突破,就像是在一个被封死的房间里,妄图跳到天上去,绝无可能。”
“这也是为什么,你之前会卡在‘半步传说’,无法寸进。”
“而我们启动‘升龙’计划,用整个龙国的气运去冲击你,本质上,就是在那个被封死的房间墙壁上,强行给你……炸开了一个洞!”
龙帅的比喻很粗糙,但藏锋和凤舞都听懂了。
“那高等世界呢?”
“那里……”龙帅的眼中,闪过一丝向往,“那里的法则是完整的,灵气是充沛的。在那里,‘传说之境’,或许……只是一个开始。移山填海,摘星拿月,可能都并非神话。”
“而你的血脉,龙家血脉,就是在那样一个世界里,都属于最顶级的存在!是天生的……神只!”
天生的神只!
这四个字,让凤舞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骄傲。
这就是她的小师弟!
无论在哪里,都是最耀眼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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