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美高梅金碧辉煌的大门
却丝毫穿透不了赌场内部那由水晶灯、金箔与厚地毯构筑的永恒白昼。
刚和聪聪通完电话,耳朵里还残留着电流的嗡鸣,混杂着周围老虎机此起彼伏的电子乐声和人声鼎沸。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昂贵香水、烟丝和微妙紧张感的独特气味。
我踱步到一个熟悉的班长身边,他正百无聊赖地靠在赌台边。
见我过来,他立刻来了精神,压低声音,眉飞色舞地开始八卦起最近的赌场轶闻。
那些关于豪客的起落、离奇的牌路和公关间的秘辛,像一缕缕无形的烟雾,暂时飘散在喧嚣之上。
在赌场,时间仿佛被施了魔法,流逝得毫无知觉。
不知不觉,腕表指针已悄然指向了傍晚六点。
我从班长身边离开,开始绕着人头攒动、灯火通明的中场区域寻找大哥的身影。
得益于身高优势,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赌客和发牌员的头顶,几分钟后便锁定了目标——
大哥果然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墙紧紧围在了一张百家乐赌桌旁。
人潮中心,他沉稳的身影若隐若现。
我侧身挤到人墙边缘,趁着庄闲刚开出一轮、众人正低头计算或犹豫的短暂空隙,向大哥的方向喊道:
“大哥,六点到了!我们几点出发去美狮?”
声音在鼎沸人声中显得有些微弱。
大哥闻声,头也没抬,只是趁着这宝贵的下注空隙,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划拉几下,紧接着我的手机屏幕便亮起
——是嫂子微信名片推送的提示。
他简短地交代:
“通知你嫂子下楼,这路子打完我们就出发!”
语气里带着赌客特有的那种全神贯注。
在澳门任何一家赌场,只要出现这种“围台”盛况,来一把牌的时间就变得格外漫长粘稠。
原因无他,下注的人实在太多了!
筹码像雨点般落向各个区域:
打散注的(将大额筹码拆成小额分散下注)、刷卡积分的、执着于押对子的、还有专赌和局(Tie)的……
整个赌台区域人声鼎沸,动作纷杂,荷官清点筹码、确认注码的声音此起彼伏,节奏被拉扯得支离破碎。
我最是厌恶这种围台,觉得空气都变得浑浊滞重,特别麻烦。
有时即使坐在台边和保班长闲聊吹牛,一旦眼尖发现某张台开始聚集人气
路子似乎要成型,我绝对是第一时间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加上嫂子的微信,立刻发去信息:
“嫂子,收拾一下可以下楼了,我在电梯口等你。”
信息发出,我转身朝通往酒店客房的电梯厅走去。
水晶电梯门映出我有些疲惫的倒影。
也就过了十多分钟,伴随着“叮”一声清脆的提示音,电梯门滑开
嫂子步履轻快地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盈盈笑意,精心打理的发髻一丝不苟,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瞬间冲淡了周遭的烟味。
“我老公人呢?”她环顾四周问道。
“带你去找,”我笑着引路,“遇到好路子了,正被热情群众团团围住呢!”
领着嫂子穿过铺着厚厚地毯、相对安静些的高额投注区,再次挤回刚才那张围得水泄不通的赌台。
还没完全靠近,就看见围聚的人群像退潮般“哗”地一下四散开来
脸上带着或懊恼、或释然、或意犹未尽的表情。
看这情形,根本不用问——
铁定是那万众瞩目的“好路子”爆掉了!
大哥最后一个从赌椅上起身,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衬衫袖口,抬眼正看见我们走近。
他脸上没什么波澜,随手从堆在面前的筹码里拣出五个面值一万的方形筹码,递给嫂子,语气轻松得像在发糖果:
“喏,给你的工资!”
我在旁边一个没忍住,“噗嗤”差点笑出声来,赶紧抿住嘴。
嫂子一脸茫然地接过那几枚沉甸甸、印着醒目数字和赌场徽记的塑料片,翻来覆去地看,疑惑地问:
“这个东西……能当钱花的吗?”
灯光下,筹码边缘闪烁着特有的光泽。
“当然能!”大哥还没答话我已接过话头,
“去账房就可以直接兑换成现金。
放心,这东西在美高梅,绝对比信用卡还好使!”
嫂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心地把筹码收进手袋。
他俩并肩走在前面,我则跟在后面,一行人穿过喧嚣与光影,径直走向VIP大堂外的派车处。
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穿着考究制服的派车小姐笑容可掬。
大哥向她报出他的专属会员卡号,小姐在平板电脑上迅速查询,随即告知:
“先生,您的车五分钟后到,目的地美狮美高梅‘好锅’餐厅。”声音清脆悦耳。
趁着这短暂的空隙,我跟大哥默契地对视一眼,迅速溜到一旁的专用吸烟区。
刚才嫂子在场,有些话不好细问。
此刻,在淡蓝色烟雾升腾的方寸之地,我压低声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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