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赶紧走,这会运气是真不行了!”
福才拽了拽小宝的胳膊,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
连着失手两把,一把三万,一把四万,
加起来七万筹码就在呼吸之间没了踪影,任谁看了都得心头一紧。
小宝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沉甸甸的筹码,整整齐齐码着的,是足足六十万港币的筹码。
这数字,若在平时,足以让人心跳加速,但在此刻,
经历了刚才那急转直下的两局,却仿佛带着烫手的温度。
我们四个人,带着一种混杂了庆幸、后怕和些许失落的复杂情绪,
终于走出了美师娱乐场那扇门,将内部震耳欲聋的喧嚣、
斑斓迷离的灯光以及那无形却沉重的博弈氛围,暂时隔绝在了身后。
踏入相连的酒店大堂,仿佛瞬间切换了世界。
赌场里那种高度紧张、几乎凝滞的空气,
被大堂开阔空间里流动的、舒缓的冷气所取代。
挑高的穹顶垂下璀璨的水晶吊灯,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人们悠闲的身影,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高级香氛融合的味道,
轻柔的背景音乐似有若无,抚慰着刚从“战场”下来的神经。
路过设在大堂一侧的“视博茶点”时,
那精致的橱窗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澳门特色手信,
杏仁饼、还有包装精美的进口巧克力,琳琅满目,煞是诱人。
我停下脚步,试图用一些轻松的话题冲散刚才的凝重:
“哎,给你们买点巧克力和特产吧?
回去的时候带给家里人尝尝,也算是个心意。”
小宝、福才和阿明三人闻言,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脸上露出一种心照不宣的、带着几分尴尬和自嘲的笑容。
阿明摸了摸鼻子,压低声音笑道:
“肯定不能买啊,许哥。”
“为什么不能买?”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福才接过话头,解释道:
“嗨,这次我们仨来澳门,是偷偷摸摸来的,没敢跟家里说实话。”
他模仿着汇报工作的语气,
“跟家里人都说是去广州谈笔生意,
这要是回去人手提着印着‘澳门特产’的盒子,那不就当场露馅了吗?哈哈!”
“哈哈哈……”
我也不禁被他们逗乐了,摇着头笑道,
“你们也是人才啊!谈生意,谈到澳门来了,谈的是百家乐和老虎机的生意吧?”
他们三个只是嘿嘿地笑,没有吭声,那笑容里既有瞒天过海的小得意,
也有一丝不便言说的讪然。这种心照不宣的秘密,成了他们之间独特的纽带。
说笑间,我们走到了电梯厅。
金色的电梯门反射着灯光,区域划分明确,高层区和低层区的电梯是分开的。
我住在需要刷卡才能抵达的高层景观房,而小宝他们则住在低层的普通客房。
“那行,老表,我们先回房眯一会儿,这一下午,精神绷得太紧了。”
小宝拍了拍装筹码的裤兜,说道。
“是啊,得缓一缓,”福才也附和,
“一会儿电话联系,一起吃饭。”
“好,休息会儿见。”阿明也朝我点点头。
“行,你们也好好歇歇。”我应道,
“一会儿楼下餐厅见。”
随着“叮”的一声轻响,他们那部通往低层的电梯门先开了。
三人朝我挥挥手,便走了进去。
电梯门缓缓合上,金属表面清晰地映出我独自站立的身影。
我乘坐另一部电梯直达高层。
回到房间,插卡取电,屋内瞬间明亮起来。
巨大的落地窗外,远处,上葡京酒店和永利皇宫的标志性建筑在暮色中格外醒目。
我没有开电视,也没有立刻躺下,只是信步走到落地窗前的休闲椅旁坐下,
身体陷入柔软的垫子里。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空调轻微的送风声和我自己的呼吸。
一种巨大的、无事可做的空虚感包裹而来。
刚才在赌场的兴奋、紧张、劝解、输赢……
所有激烈的情绪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在沙滩上留下了疲惫和茫然的空白。
目光放空地看着窗外璀璨却冰冷的城市夜景,
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玻璃桌面上划动,真的不知道此刻该干些什么。
百无聊赖之际,我想起了黄思思刚刚给我打电话的。
拿出手机,找到了她的号码,拨了过去。
听筒里的等待音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随即传来一个刻意拉长了语调、带着明显调侃意味的女声:
“哟——许总,这是吹的什么风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这阴阳怪气的开场白,让我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下午在赌场时她好像来过电话
,那时环境太吵,我好像语气是不太好。
“我刚才身边有朋友在,不方便说话。什么情况?
你之前打电话给我,不会就是专门为了骂我一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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