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以后,美高梅那辆熟悉的阿尔法已经静静停在美师大堂门口等候。
几个月下来,车务部的师傅们早已和我混熟了,见我出来,
司机师傅摇下车窗,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
“今天这么早?”
上车后,车子平稳地驶向美高梅。
中午的澳门刚刚苏醒,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在真皮座椅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中却早已飞到了即将见面的光头那里。
快到酒店时,我掏出手机拨通了光头的电话。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那头传来他标志性的大嗓门:
“哥哥我马上到了,你在哪里呢?”我问道。
“我在房间等你呢。”电话那头报出一个房间号:“3001。”
下车后,我径直走向前台。
前台小姐训练有素地微笑致意,我说明来意后,她立即拨通了房间电话确认我的访客身份。
确认完毕,行李生礼貌地为我刷开电梯,并一直护送我到相应的楼层。
电梯平稳上升,镜面般的轿厢壁映出我略显疲惫的面容。
这些日子在澳门的奔波,让我对这座不夜城有了更深的体会。
找到3001房间,我轻轻按响门铃。
不过片刻,房门打开,光头穿着一身酒店的白色睡衣出现在门口,
脸上带着些许倦容,但眼神依然炯炯有神。
“进来坐,兄弟。”他侧身让开通道。
走进套房的客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个紧挨着的沙发,中间隔着一个精致的小圆茶几。
而茶几上最引人注目的,是整整齐齐码放着的筹码——二十二万,一目了然。
“兄弟,这个筹码你拿着!”光头指了指茶几。
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情况?哥哥,昨天你打回来了?”
“没有。打回来个鸡吧”光头摇摇头,在沙发上坐下,随手点起一支烟,
“昨天输了170,今天早上下去又输了100。”
这个数字让我心头一震。
二百七十万的输赢,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如此轻描淡写。
“那你输钱,这个多出来的两万,我不能要。”我诚恳地说。
光头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你不要,那以后我们就不处了。”他吐出一口烟圈,语气不容置疑:
“给你就拿着,请你喝茶了!”
话已至此,我再推辞就显得不识抬举了。
于是我将筹码收起,沉甸甸的筹码在手中有着实实在在的分量。
“等下就在房间点餐吃点吧?”光头掐灭烟头,突然转换了话题。
“对了,你在澳门是自己赌,还是做生意的?看你经常跟猪八戒在一起。”
这个问题让我稍稍斟酌了一下用词:
光头称呼大哥猪八戒,大哥称呼光头叫作光头强。
“大哥赌钱的时候,我就搞搞后勤,
上头的时候就提醒一下,其他也没有什么大的作用。”
光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下次我来的时候,你陪着我好了。
有的时候一个人也无聊,我也不会亏待你的。”他顿了顿,补充道:
“就看昨天你给我拿二十万的份上,你这种魄力我喜欢。”
“哈哈哈,那当然了,求之不得。”我笑着回应。
说心里话,在澳门跟个老板后面,跑跑腿,办办事,
赌钱的时候搞搞后勤服务,确实是没有亏吃的。
毕竟在澳门这个地方,小费文化早已根深蒂固。
一般输赢过百万的人,发小费都不会抠抠搜搜的。
想想在内地,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呢?
在这里,发个上万的小费可能只是一瞬间的事。
不一会,送餐的服务员敲响房门。
推着餐车进来的服务员动作优雅地将菜品一一摆放在餐桌上:
清蒸老鼠斑色泽诱人,龙虾蔬菜搭配得恰到好处,还有两小份冒着热气的大补汤。
看着这一桌精致的美食,我不禁想起光头和大哥他们的待遇基本是一样的。
但细想之下,差距还是存在的——
光头在澳门玩了好多年,实力比大哥还要强得多得多。
在这个挥金如土的地方,没有足够的实力,也享受不了这么好的待遇,真做不到如此从容。
我们移步到餐桌前,光头亲自为我盛了一碗汤:“来,先喝点汤暖暖胃。”
这一刻,我深刻地体会到,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城市里,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往往建立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上——
信任与戒备,慷慨与算计,真情与利益,所有这些都交织在一起,难以分辨。
但无论如何,此刻的这碗汤,是温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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