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叶城化作的幽蓝巨墓在惨淡的晨光里死寂无声,连呼啸的寒风似乎都被冻结在了那亿万层坚冰之中。
唯有护城大阵核心处,一点黯淡的血色符文在冰层深处微弱搏
如同垂死者最后的心跳,顽强抵抗着那彻骨的极寒。
大渊军阵,中军帅台。
赢易玄黑的身影如孤峰伫立,凝望着那座冰封的坟墓。
微光落在他肩头,却无法驱散那玄袍下弥漫出的、深渊般的孤寂与决绝。
国师玄宁最后望了一眼那挺拔却仿佛随时会崩碎的背影
一股冰冷的悲怆扼住了他的喉咙,最终,他什么也没能说出,化作一道紫电掠向侧翼。
“辰时——到!”
传令官的嘶吼如同点燃火药桶的火星,瞬间引爆了整片钢铁平原!
“杀——!!!”
百万大渊军士的咆哮汇成一股撕裂天地的飓风,卷起漫天霜雪。
刀枪如林,寒光刺破晨曦;弓弩上弦,绞紧的牛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汇成一片死亡的嗡鸣。
铁甲碰撞,脚步踏地,沉闷的雷声在大地上滚动。
凡人军士冻得通红的脸上,唯有狂热的战意燃烧,粗重的呼吸喷吐着白气
无数股微弱的气血从他们头顶蒸腾而起,汇聚、扭曲、攀升!
数名身着简朴道袍的低阶修士,散落在庞大军阵的特定方位,手中法诀疾引。
凡人那微不足道的血气,在军阵煞气与秘法的催动下,竟疯狂地凝聚、质变!
一片粘稠如血、翻滚不息的暗红色煞云,在军阵上空迅速成型,沉重地压向冰封的霜叶城。
那煞云翻涌着无数扭曲痛苦的面孔,散发着令修士神魂都为之悸动的污浊与暴戾气息!
冰封的霜叶城墙上,幸存的北荒士兵和援兵们扒着冻结着血沫的城垛
望着下方那片蒸腾着血煞之气的钢铁洪流,牙齿格格打颤。
“娘咧…这…这真能打?”一个年轻的北荒兵卒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旁边胡子拉碴的老兵死死盯着那翻滚的血云
脸色灰败:“打?拿命填吧…北荒的仙师老爷们是来了,可你看下面…那是人海!
是煞气!神仙打架,咱们就是地上的蚂蚁!”
“闭嘴!”一个小队长模样的厉声呵斥,声音却也带着不易察觉的虚浮
“玄冰印都请出来了,怕什么!冰魄神宫的仙长们定能……”
他的话音被城下骤然爆发的、山呼海啸般的战吼彻底淹没。
“大渊!万胜——!!!”
轰!轰!轰!
攻城巨锤撞击冰封城门的闷响,如同巨兽的心跳,震得城墙上的冰屑簌簌落下。
无数钩索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狠狠扎进覆盖城墙的幽蓝坚冰之中。
蚁附登城的士兵密密麻麻,悍不畏死地向上攀爬,冰面太滑,不断有人惨叫着摔落
砸在下方堆积的冰尸上,粉身碎骨,但后面的人踩着同袍的血肉,依旧疯狂向上涌!
冰墙之上,北荒士兵惊恐地向下泼洒着滚油、砸落擂石。
滚油在极寒中迅速凝结成滑腻的冰壳,擂石砸在覆盖冰层的铠甲上,火星四溅
惨叫声不绝于耳。冰与血,瞬间涂抹了整段城墙。
就在这人间地狱般的攻城战上方,空气陡然凝固。
赢易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霜叶城正前方,凌空虚踏。
玄黑龙袍在凛冽的寒风中纹丝不动,唯有衣袂边缘在煞云的红光映照下,流淌着暗沉的血色。
他手中那柄古朴的长剑斜指大地,剑锋无光,却仿佛吸尽了周遭所有的光线。
他身后,大渊一方的修士们如同群星拱卫北辰,肃然列阵。
灵力激荡,法宝的光辉在血煞云气中明灭不定,肃杀之气凝结如铁。
他们的修为,最高者亦不过锻体圆满,但此刻凝聚在军阵煞云之下,气势也显得无比凝练。
霜叶城幽蓝的冰面上空,空间涟漪般波动。
以冰魄神宫掌门似月云为首,雪狼宗主、玄霜谷主等北荒巨擘的身影相继浮现,身后是如潮水般涌出的各派精锐修士。
冰寒的灵压与下方蒸腾的血煞之气轰然对撞,发出沉闷的爆鸣,卷起混乱的灵力乱流。
他们之中,最强的几人,也不过是锻体大圆满之境
这已是此界公认的巅峰,是天道规则所允许的极限!
似月云一身素白道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眼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痛惜、追忆,最终化为沉沉的叹息。
他看着赢易,声音穿透下方震天的厮杀与灵压的爆鸣
清晰地回荡在赢易耳边,带着一丝长辈的无奈:
“赢易贤侄…当年之事,老夫未能护你周全,实乃毕生之憾。
这天下,你要,东、南、西三域尽归你手,我北荒诸宗退守这苦寒之地,与你划界而治,互不相犯。
你已是大渊之皇,威加海内,何苦…何苦行此灭绝之事?
非要赶尽杀绝,不留一线生机?”
他目光扫过下方惨烈的攻城战场,眼中掠过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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