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看向南宫雪。
她仍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但她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指甲划过地面，留下细微的痕迹。
“她不是敌人。”萧沉月说，“她是守门人，和我一样。只是她的指令被篡改了。她以为自己在阻止通道开启，实际上却在帮他们封锁唯一的生路。”
楚昭蹲下身，探了探她的鼻息。
还有气息。
他抬头望向萧沉月：“下一步，怎么走？”
萧沉月举起手中的新武器，剑尖直指头顶裂隙。那里已经开始扭曲，边缘泛起灰白色的光晕。
“溯光之钥可以切断高维连接，但需要一个支点。”她说，“必须有人进入裂隙内部，在数据层植入反向协议。”
“谁去？”
“我去。”
“不行。”楚昭断然拒绝，“你现在状态不稳定，进去就是送死。”
“那就等死？”她反问，“等裂隙彻底打开，让那些‘投资者’降临？他们不会谈判，只会把这片星域当作新的试验场。下一轮轮回，可能连记忆都不会留下。”
楚昭沉默。
他知道她说的是事实。
但他不能让她去。
他低头看着右手小指上的墨玉扳指。签到系统仍在运行，界面安静地悬浮在意识之中。今天的奖励是“时空稳定器”，已经使用完毕。明天零点才会刷新。
如果他能找到下一个签到点……
“等等。”他忽然想到什么，“系统要求每天在不同地点签到才能激活。为什么？”
萧沉月看了他一眼：“因为每个地点都有独立的空间坐标。系统在收集数据。”
“不。”楚昭摇头，“它在标记入口。每一个成功签到的地方，都是一个潜在的通道节点。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打通了二十七条隐秘路径。”
萧沉月眼神一凝。
“你是说……”
“我不是被动参与者。”楚昭站起身，声音低沉，“我是钥匙本身。系统选中我，不是因为我强大，而是因为我能连通所有节点。”
他望向溯光之钥：“你要进裂隙，我可以陪你。但不是作为牺牲者，而是作为入侵者。我要用签到系统反向接入他们的网络，找到主控终端。”
萧沉月静静地看着他，良久。
然后，她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苦笑，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笑。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她说，“明明怕得要死，还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哪次？”楚昭挑眉。
“两千零一次。”她轻声说。
楚昭没有接话。他转头检查机甲剩余能源，仅剩百分之三。护盾模块全毁，推进系统失效，唯一可用的，只剩龙魂核心的最后储备。
他拔出帝道之剑，剑身黯淡无光。
“准备好了就说。”他背对着萧沉月，“我们一起跳。”
萧沉月点头，将溯光之钥横举胸前。剑身流转的代码越来越快，形成一圈璀璨的光环。
南宫雪的手指再次抽动。
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吐出几个字：
“别信……最后出现的那个我。”
楚昭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已闭上双眼，仿佛陷入更深的昏迷。
萧沉月迈出一步，脚尖离地的瞬间，身体开始发光。她的数据体正在重组，不再是即将溃散的状态，而是朝着某种更稳定的形态转化。
“走！”她说。
两人同时跃起。
溯光之钥刺向裂隙中心，帝道之剑紧随其后。两股力量交汇，撕开一道细缝。
就在他们即将进入的刹那，裂隙深处突然传来一阵笑声。
不是独孤绝，也不是钱万通。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温柔，熟悉。
“欢迎回来，楚昭。”
楚昭的动作微微一顿。
那个声音……他记得。
地球时代，实验室里，最后一次见到萧沉月之前，她就是这样叫他的名字。
他转头看向萧沉月。
她也怔住了。
笑声再次响起，这次带着笑意：“你们以为自己在打破循环？其实，这正是第两千零二次测试的开始。”
萧沉月咬牙，猛地将他往前一推。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裂隙之中。
南宫雪的项链骤然爆发出强光，整块芯片从古剑中弹出，落入她掌心。
她的手指缓缓收拢，紧紧握住芯片。
眼皮轻轻颤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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