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那萧然……”老者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满座竖起耳朵的酒客，“前几日黑风岭那事，诸位该有耳闻吧？”
邻桌一个短衫汉子凑过来：“可是那伙占山为王的匪寇？听说他们盯上了趟镖，说是有一百万两黄金呢！”
“可不是嘛！”老者一拍大腿，声音陡然拔高，“那伙匪寇足有数十人，个个手持刀枪，原以为是块到嘴的肥肉，哪料到护镖的竟是萧然！”
“萧然？就是传闻中细雨萧然？”有人惊问，手里的筷子都停在了半空。
老者眯眼点头，手指在空中比划着：“正是！那场面，啧啧……他就那么一袭青衫，手里一柄井中月，匪寇一拥而上时，他连眼皮都没抬。可剑光起处，快得让人看不清招式！只听‘唰唰’几声，眨眼的功夫，数十匪寇就躺了一地，刀枪断的断、折的折，没一个能再站起来的！”
“嘶——”满座倒吸凉气，先前那短衫汉子咋舌道：“乖乖，一百万两黄金在前，竟是块啃不动的硬骨头？不对，这哪是骨头，分明是柄饮血的利刃啊！”
老者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嘴角挂着笑意：“这萧然的本事，可比你们想的还要厉害几分呢……”
短衫汉子忽然道“这萧然不靠赏金度日的吗？怎么会改行护镖了？”
老者眼里闪过一抹精光道“萧然并没有改行，他也没有护镖。”
“什么？”
“难道他只是路过？”
“难道这里面有他的赏金目标？”
“那里可是有什么美人？”
“哈哈哈哈，你倒是了解萧然！”
“谁不知道他是一个色鬼？”
“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老者身边的一个白衣少年忍不住道“都不是，他是为了一个传说！”
短衫汉子来了兴趣道“什么传说？”
“青梅素手！”
“什么！”
酒肆外突然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这让酒肆里的人都惊醒了。
一彪形大汉突然闯了进来，眼睛直勾勾都盯着那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下意识后退半步咽了咽口水，竟然忘记了他的问话。
来人模样骇人，脸上青一块白一块，青的青的地方极青，白的地方极白。从左上方到右下方有一条过鼻梁的分界线。
左边白，右边青。
眼睛更是瞪得老大，像一个吊死鬼。
短衫汉子却看都没看来人一眼，他只是似乎没听清少年的话晃了晃脑袋道“你再说一遍。”
少年这才回过神来点点头道“赵大侠可记得，江湖上流传着一段诡谲传说”
短衫汉子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诧异的看着少年摇摇头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大侠。”
他又点点头道“什么传说？”
少年脸上露出得意之色笑道“天下第一神医——青梅素手！”
短衫汉子道“传说中就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第一神医？”
少年点点头，刚准备娓娓道来。
白青脸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带鞘的弯刀拍在短衫汉子的桌前道“你们一定要看不见我吗？”
短衫汉子这才抬头看向他笑道“你是哪位？”
白衣少年回答了他“这位就是江湖人称‘青龙玉虎’的梁京昌，号称一刀镇九州！”
梁京昌脸上露出了抹狞笑望向短衫汉子道“你最好有两个脑袋！”
“两个脑袋？岂不成了怪物？”
“成为怪物总比死了好。”
短衫汉子看着梁京昌的脸笑道“说得有道理，这话你最有发言权。”
梁京昌的笑容冻结，手已握住了刀柄。
“锵”的一声，刀已出鞘。
但他手里拿着的还是只有个刀柄。
刀还留在鞘里。
他的刀刚拔出来，短衫汉子突然伸手一弹，这柄精钢刀就断了。
从刀柄下一寸处折断的，所以剑柄虽拔起，刀身却又在夹里一动不动。
梁京昌看着手里的刀柄，整张脸变得惨白如纸。
短衫汉子惊讶道“原来怪物也会像人一样害怕。”
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呼吸也似乎少了些。
白衣少年已经呆得说不出话来，他离得最近，却看不清短衫汉子的动作。
短衫汉子抄起酒壶饮了一大口“你继续说。”
白衣少年被短衫汉子弹了一下额头，才缓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额头已然渗出冷汗。
白衣少年抬手擦了擦继续道“这萧然，萧大侠凑齐一百万两黄金与青梅素手有关。”
短衫汉子点点头。
白衣少年看了青龙玉虎一眼，轻咳一声，又不着痕迹看了一眼自家师父。
看到师父点头。
少年好似得到了鼓励道“百万两黄金求素手，起死回生不复求。”
顿了顿他又道“岂知牛鬼神蛇变，飘渺传说信者求。”
短衫汉子神色一下子凝重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道“你是说萧然为了这个虚无缥缈的传说？”
白衣少年脸色也许微红既没有摇头，也不点头道“小生不知。”
小小年纪已然懂得祸从口出的道理。
短衫汉子问道“你可见过青梅素手？”
白衣少年摇摇头“小生甚至不相信有这么一个人！”
短衫汉子若有所思道“这青梅素手莫不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
白衣少年上闭嘴巴。
短衫汉子沉吟道“这萧然简直就是疯了！”
他又扭头看向白衣少年道“这传说你还知道多少？”
少年摇摇头道“惭愧，小生只知道这点事。”
短衫汉子又问“从何处听来？”
白衣少年道“是我师父说的。”
白衣少年下意识寻找师父的方位，却发现师父已经飘然无踪。
一道疾风在身边炸起。
短衫汉子已然振臂一呼翻身而去。
“赵大侠，等等我！”
身后白衣少年大喊道。
深宅烛火摇曳，映着堂上悬挂的“镇北”匾额。
“父亲，黑风峡那边……”黑衣少年垂首立在阶下，声音压得极低。
端坐太师椅上的老人指尖在兵符上反复摩挲，那“镇北”二字被磨得发亮。
他抬眼望向墙上舆图，指节重重敲在黑风峡官道：“萧然能护着黄金过黑风岭，倒是比传闻中更棘手。这一百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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