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顿公学的内部,比其外部看起来更加令人窒息。高大的石廊回荡着空洞的脚步声,彩绘玻璃窗投下斑驳却冰冷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纸张、蜂蜡地板 polish 以及一种无形的、名为“传统”的沉重压力。对于刚刚潜入的“学生们”而言,每一分钟都是一场精心维持的表演。
课堂之上,百态纷呈。
古老的文学教室里,胡须花白、语调抑扬顿挫如同在朗诵史诗的老教授,正讲解着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课堂,最终定格在角落里那个试图用兜帽隐藏自己的身影上。
“山姥切先生!”教授的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请你为我们朗读第十八首,‘我能否将你比作夏日’?让诗歌的灵魂,透过你的声音,震撼我们!”
瞬间,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山姥切身上。他身体猛地一僵,白色兜帽下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他低着头,几乎要把脸埋进那本厚重的诗集里,手指紧紧攥着书页边缘,指节发白。
“…Shall I 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他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明显的颤抖和窘迫,仿佛不是在朗诵情诗,而是在承受某种酷刑。
“大声点,孩子!”教授不满地敲了敲讲台,“让诗歌充满你的灵魂!让你的声音匹配莎翁的激情!”
课堂里响起几声压抑的低笑。山姥切感到无地自容,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几乎是喊出了后面的诗句,声音嘶哑而突兀,与他平日的沉默判若两人。朗诵完毕,他立刻缩回座位,恨不得整个人都消失掉。不远处的夏尔 冷漠地旁观着,眼神中没有同情,只有对这场闹剧的漠然。而清光 则面露同情,小声对旁边的安定 嘀咕:“被被也太可怜了……”
在另一间充斥着年代久远地图和地球仪的历史教室里,氛围则截然不同。讲师正在冗长地讲述着英国王室的谱系传承。加州清光 对着一连串相似的名字和复杂的联姻关系感到头晕目眩,最初的兴奋感很快被乏味取代。阳光透过高窗暖融融地照在他身上,他的眼皮开始打架,脑袋一点一点,最终彻底趴在摊开的厚重典籍上,发出了细微的鼾声。
坐在他旁边的大和守安定 眉头紧锁,在桌下毫不留情地用力踩了清光一脚。
“嗷!”清光瞬间惊醒,痛呼出声,引来了讲师不满的瞪视和周围同学窃窃的笑声。他揉着被踩痛的脚,委屈地瞪了安定一眼,安定则面无表情地回望,用口型无声地说:“认真听讲。”
而与他们的挣扎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夏尔。无论是在历史、数学还是经济课堂上,他展现出的理解力与分析能力都远超同龄人,甚至让一些讲师都感到惊讶。他能一针见血地指出教材案例的过时之处,能提出连高年级生都未必能想到的尖锐问题。他那与其年幼外貌不符的老辣见解,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悄然引起了多方关注。
然而,课堂的考验仅仅是开始。威斯顿公学真正的核心规则,在于其根深蒂固的“学弟制度”。新生,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转学生”,是这座金字塔的最底层。
入学仪式后的第二天,所有新生被召集到挂满历代校长肖像的宏伟大厅。四位气质不凡、身着特殊镶边校服的高年级生——红馆监督生爱德嘉·雷多蒙特(傲慢,带着世家子的优越感)、蓝馆监督生罗连斯·布鲁亚(冷静,追求秩序与逻辑)、绿馆监督生韩曼·格里希尔(体格健壮,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郁)、紫薇馆监督生格雷戈利·拜欧雷特(神秘,眼神深邃)——居高临下地宣布着规则。他们,就是威斯顿公学学生阶层的顶端——P4。
“作为新生,你们需要学习的第一课,便是服从与服务。”爱德嘉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傲慢,“每人将会被指派给一位监督生或其直属学弟,负责完成他们交予的各项任务。这是威斯顿的传统,也是你们融入这里的唯一途径。”
任务分配很快下达:
· 夏尔 被蓝馆监督生罗连斯 选中,负责整理其私人藏书室,并协助归类一些“私人收藏”。
· 加州清光 和大和守安定 被红馆监督生爱德嘉 指派,要求他们在十分钟内,从位于学院另一端的图书馆珍藏区,取回一本指定的、极少外借的孤本古籍。
· 山姥切国广 则被绿馆监督生韩曼 命令,去打扫一间位于体育场馆后方、堆满了陈旧杂物和破损体育器材的废弃仓库。
这些任务明显带着下马威的性质,旨在考验新生的服从度、效率,甚至是为了看他们出丑。
清光和安定接到任务后,立刻朝着图书馆方向跑去。十分钟,穿越半个校园,找到一本特定藏书,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怎么办?安定!十分钟根本不够啊!”清光边跑边焦急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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