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走出卧室，回到走廊。天命人还站在暗门处，铁棍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林默没看他，径直走向丹房。
丹房的门还虚掩着。他推开门，丹炉还在烧，火焰是紫色的。案几上的实验日志翻到了第四十页，上面写着：“记忆丹的配方：玩家的骨灰+红绸的纤维+心象侵蚀毒”。
林默的爪子攥成拳头。他看向铜盆里的颅骨——这次，颅骨上挂着的是母亲的银锁。
“娘……”
他伸手拿起银锁。银锁接触到掌心的瞬间，发出强烈的青光，一段完整的记忆涌入意识：
凌虚子的实验室里，母亲被绑在椅子上。红绸缠在她的脖子上，慢慢收紧。凌虚子拿着针管，抽取她的记忆：“你的记忆会成为循环的燃料，你的儿子会成为我的实验品。”
“默儿……别碰红绸……”
“晚了。”
凌虚子按下按钮，母亲的身体开始解体，变成无数红绸碎片，飘向高老庄。
记忆碎片戛然而止。林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能感觉到，母亲的灵魂还在循环里，在红绸里，在每一个细节的变化里，等着他打破循环。
他走到丹炉前，伸手抓住炉柄。丹炉的火焰烧得他的爪子生疼，却没有灼伤——因为这是循环的一部分。他用力掀开丹炉盖，里面的药材还在烧，冒着紫色的烟。
“结束了。”
林默低吼。他捡起地上的实验日志，塞进怀里，然后走向暗门。天命人还站在那里，铁棍在地上拖出声音。林默没理他，径直走进暗门。
暗门后是条向下的楼梯，通向地下的密室。密室的墙上挂着无数屏幕，每个屏幕上都播放着循环的场景：街道、丹房、卧室、戏台……屏幕下方，摆着一排骷髅，每个骷髅手里都攥着银锁。
“你终于来了。”
凌虚子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林默抬头，看见凌虚子站在屏幕前，手里拿着个遥控器，嘴角扯出诡异的笑容：“欢迎来到我的循环，林默。”
林默的爪子泛起金芒。他一步步走向凌虚子，身后传来屏幕的滋滋声，还有骷髅的低吟。
“你知道吗？”
凌虚子笑着，“这个循环里，我已经观察了你十二次。每一次，你都在改变细节，每一次，你都离真相更近一步。”
“但这一次，你逃不掉了。”
他按下遥控器。密室的门突然关上，墙壁上弹出无数红绸，缠向林默的四肢。林默低嚎着挣扎，爪子撕裂红绸，却有更多的红绸涌过来。
“没用的。”
凌虚子走到林默身边，伸手触摸他的狼头，“你是循环的一部分，是我最完美的实验品。”
林默的耳朵突然竖起来。他闻到了熟悉的气息——是母亲的银锁，从凌虚子的怀里掉出来，落在地上。
他猛地扑过去，抓住银锁。银锁接触到他的瞬间，发出强烈的青光，所有红绸都炸开，墙壁上的屏幕也纷纷破碎。
“不——！”
凌虚子尖叫着，身体开始解体，变成无数红绸碎片。林默捡起地上的实验日志，塞进怀里，然后走向密室的出口。
出口的门开着。林默走出去，外面是高老庄的街道。天空是蓝色的，飘着白云，小孩拿着糖人跑过，老人坐在门口晒太阳，一切都那么正常。
他抬头看向屋顶，凌虚子的身影不见了。天命人站在街角，黑袍的轮廓，铁棍在地上拖出声音。林默没看他，径直走向村中心戏台。
戏台的幕布被风吹开，里面没有傀儡，没有红绸，只有一个石碑，刻着：“所有循环，都始于心象的执念”。
林默的爪子摸着石碑。他知道，自己打破了循环，却也失去了什么——比如母亲的残魂，比如凌虚子的真相，比如循环里的那些细节。
但他不在乎。
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的路，要自己走了。
身后传来棍尖点地的声音。林默没回头，继续走向戏台的深处。阳光照在他的灰袍上，泛着温暖的光。
循环结束了。
但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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