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号降落在东海基地重建的太空港时,天色刚破晓。
晨雾在废墟与新建筑间缭绕,给这个经历了太多创伤的城市披上一层温柔的薄纱。港区外已经围满了人,不是媒体,不是官员,是普通民众——他们安静地站在那里,手里举着自制的手牌,上面写着失踪亲人的名字,或是简单的“欢迎回家”。
苏婉站在希望号的舷窗前,看着下方的人群。她能认出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陈玉梅抱着孙女挤在最前面,老刘的妻子搀扶着年迈的婆婆,还有更多她叫不出名字但眼神相似的人——那种混合着希望与恐惧、期待与不安的眼神。
“医疗队准备好了吗?”她问通讯频道。
“准备好了。”医疗官回答,“三十辆悬浮救护车,五十个移动医疗舱,两百名医护人员。星灵旅者的医疗队也在地面待命。”
“心理辅导员呢?”
“复兴同盟派了八十名有经验的心理专家,还有……苏醒者家属互助小组的志愿者。”医疗官的声音低了一些,“他们中有些人,已经等了两年多。”
苏婉深吸一口气,看向林墨。他站在她身边,透过舷窗看着下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胸口的沙漏印记在微微发光,里面的沙子流动速度似乎比平时快了一些。
“你在感知什么?”苏婉轻声问。
“时间的情感。”林墨说,“等待的时间,重逢的时间,还有……可能永远无法完全愈合的时间。很重,但也很温暖。”
他转向苏婉:“我们下去吧。该面对了。”
希望号的舱门缓缓打开。首先出来的是医疗队,他们推着悬浮担架,上面躺着第一批苏醒者——情况最严重的那些,包括老陈。担架经过缓冲通道,平稳地滑向地面。
当老陈的担架出现时,人群里爆发出一声压抑的抽泣。陈玉梅捂住嘴,眼泪汹涌而出,但她没有冲上去,只是紧紧抱着孙女,像在汲取勇气。
小女孩挣脱奶奶的手,朝着担架跑去,但被一个医护人员温柔地拦住了:“小朋友,爸爸现在需要安静,我们先让医生检查好吗?”
“我爸爸……他认得我吗?”小女孩仰头问,声音脆生生的,眼里满是忐忑。
这个问题让周围所有人都沉默了。医护人员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爸爸当然认得你,但他现在有点累,需要休息。等他好一点,第一个就想见你,好吗?”
小女孩用力点头,退回到奶奶身边,但眼睛一直没离开担架上的父亲。
苏婉和林墨走下舷梯时,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没有欢呼,没有掌声,只有无数双眼睛注视着他们——感激的,担忧的,期待的。
李静从人群前方走来。她今天没穿军装,而是一身简单的便服,手腕上的沙漏印记已经消失了,只在皮肤上留下淡淡的金色痕迹。她走到林墨面前,看了他几秒钟,然后伸出手,不是握手,而是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一个克制但亲密的动作。
“辛苦了。”她说。
“你也是。”林墨看着她眼下的黑眼圈,“希望收集……不容易吧?”
“不容易。”李静笑了笑,那笑容里有疲惫,也有释然,“但值得。”
她转向苏婉:“苏醒者的安置方案已经落实。轻度损伤的安排回家,由社区医疗队定期随访。中度的入住康复中心,进行系统性治疗。重度的……”她看向老陈被推走的方向,“我们建了一个专门的生活社区,有全天候医疗支持,家属可以陪同居住。”
“资金呢?”苏婉问。
“联盟各成员文明共同承担。”李静说,“星灵旅者出技术,海族出生物材料,守墓人一族出规则稳定设备,人类出人力和基础建设。这是第一次,我们真正以‘联盟’的名义做一件事。”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但有些东西……钱和技术买不回来。比如记忆,比如情感细腻度,比如……完整的家庭。”
正说着,医疗区那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是一个苏醒者——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被家人围着,但她表情茫然,眼神空洞。她的丈夫握着她的手,一遍遍说“我是阿强啊,你不认得我了吗”,但她只是摇头,把手抽了回来。
“典型的情感剥离后遗症。”匆匆赶来的医疗官低声解释,“她能认出家人的脸,但无法产生相应的情感连接。就像……看陌生人的照片。”
那个叫阿强的男人蹲在地上,把脸埋在手里,肩膀剧烈颤抖。周围的人都别过脸去,不忍看这一幕。
林墨看着这一切,胸口的沙漏印记又开始发烫。他闭上眼睛,能“看”到那个女人周围的时间线——其中一条线上,她和丈夫在末世前笑着布置新房;另一条线上,她在管道里意识逐渐消散;还有一条线,是可能的未来,她也许永远无法真正“回来”。
“林墨?”苏婉察觉到他的异常。
“我没事。”林墨睁开眼睛,但额头上已经渗出冷汗,“只是……时间权能对情感的感知太敏锐了。我能感觉到每个人的痛苦,每个人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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