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滞得能拧出油。
滴答。
一滴汗。
沿着秦无忌绷得像钢丝的下颌线,蜿蜒爬行。
黏腻。冰凉。
啪嗒。
砸在脚下被烈日烤得发软的柏油路上。
滋啦!
滚烫的地面瞬间将它吞噬得无影无踪,连一丝湿痕都吝啬留下。
蒸发了。就他妈像它从没来过。
空气是活的,黏稠得像浆糊,裹挟着无数种下头味道,粗暴地往鼻孔里猛灌:
? 呛!孜然混着烤糊的辣椒面儿,直钻肺管子!
? 呕!垃圾堆在太阳底下发酵的酸臭,直冲天灵盖!
? 腻!筒子楼飘出的隔夜油炸鬼味儿,糊嗓子眼儿!耳朵,更是重灾区:
? 咚!咚!咚!广场舞大喇叭,捶得脑仁儿嗡嗡响,胸腔跟着共振!
? “西瓜!冰镇的!”“拖鞋!十块一双!”摊贩嚎得声嘶力竭,破锣嗓子刮耳膜!
? 滴——!汽车喇叭,撕心裂肺,能直接戳穿耳膜!
? 滋儿哇——滋儿哇——!老槐树上的知了,丫的最凶!尖得跟生锈的锯条疯狂刮擦神经!
秦无忌的右手指关节残留着糙感。是刚才用力过猛攥豆浆袋勒出来的。
还有冰凉,腻滑。泼那死垃圾脸上溅回来的脏水味儿。
鼻子里,堵得慌。
劣质豆浆那股冲鼻的豆腥味儿,混着死垃圾身上专属的“体香”:
汗臭、廉价烟草的呛人、还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馊!像隔夜剩饭捂馊了!
这味儿跟强力胶似的,死死糊在鼻腔壁上!
抠?抠都抠不掉!
刚才那摊烂事儿……
余味还在。
黏黏糊糊。甩不脱。
比这蒸笼似的鬼天气还踏马烦人!
秦无忌没回头。
一步。
一步。
踩在软塌塌的柏油路上。
嚓。嚓。
脚步声轻得被淹没在噪音的汪洋里。
脚下像踩着刚出炉的,又软又烫,每一步都微微下陷。
脑子里那块冰,那串冰冷的数字,无声跳动:
71:58:43……
71:58:42……
71:58:41……
它像一根淬了万载寒冰的锥子,悬在心脏正上方。
咚!咚!随着每一次心跳,往下压!
一下!又一下!窒息的重量疯狂上涌!
三天!
就踏马三天!
三天后。坟头那堆草!
必须!窜到!三米高!
一厘米!都不能!差!
差一寸……
秦无忌眼底寒光一闪即逝,冰碴子似的刮过心尖。
那就只能用死垃圾的骨头渣子!一寸寸!填进去!当花肥!
他猛地一仰头!
喉结剧烈滚动!
“嗬——!”一口滚烫的浊气狠狠吐出!灼烧喉咙!
胸腔里那股翻腾的、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被他死死摁了回去!
现在。
惦记一个死垃圾?格局小了!
眼睛!得擦亮!看清!
看清这鬼地方!像个披着地球皮的……畜生窝!
秦无忌抬眼。
目光冷得像西伯利亚冻原的风,锐利得如同刚开锋的唐刀,刮过眼前这乱糟糟、热气腾腾、如同巨大脓包的街巷。
世界。在他眼前。无声地剥开了一层虚伪的皮。露出底下蠕动的、真实的血肉。
人影晃动,擦肩而过。
那些人头上,身上,绝大多数!都飘着一层灰扑扑、脏兮兮、如同油污般的薄雾!死皮赖脸地贴着!甩都甩不掉!
——【善恶透视眼】下!蝇营狗苟的小恶罪业!无所遁形!
偶尔,飘过一丝稀薄惨淡的白光,带着点温吞吞、软绵绵的光晕。
普通的底色。平庸的底色。混沌不堪的……芸芸众生?
呵。混沌!
一股子味儿!
浓烈!霸道!
像一头无形的、散发着腐烂恶臭的凶兽,猛地撞了过来!硬生生!把他从冰冷的观测状态里拽了出来!
源头:街心公园入口处,一张破旧的长木椅。
被一座……肉山!霸占了!
光着膀子。肥硕的肚腩层层叠叠,几乎垂到膝盖。
油光锃亮!这踏马根本不是什么人,就是一堆行走的发臭肥肉!
随着粗重如同拉风箱的喘息,像波浪一样有节奏地晃荡!
暗红的皮肤上爬满星星点点的黑痣,油腻得反光。
绿豆大的汗珠子密密麻麻,爬满了厚实后背,滚圆肚腩,汇成浑浊的小溪,
流进油腻褶皱的沟壑里,最终消失在松垮肮脏到包浆的大裤衩边缘……
味儿太冲了!
汗酸!隔夜劣质酒气!腌坏的咸鱼混合着重度烂脚丫子的恶臭!
粘稠!霸道!硬生生撕开孜然垃圾酸腐的包围圈!嚣张地宣告主权!
移动的!人形!垃圾发酵池!
这发酵池。正上演更令人作呕的戏码!
一只布满黑色卷毛、如同毛猩猩般的粗腿抬起。极其嚣张地!架在长椅扶手上!
那只!肥厚!肮脏!散发着肉眼可见“毒气”的大脚丫子!几乎!要怼到路过行人的鼻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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