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城的硝烟尚未散尽，彦站在曾经属于凯莎的圣殿废墟前，指尖拂过断裂的神圣石柱。阳光透过穹顶的破洞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虚空能量残留的腥气，与天使文明独有的圣洁气息格格不入。
“女王，清点完毕。”阿追单膝跪地，银甲上沾着血污，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残存的天使战士不足三千，能战斗的只有一千两百人。梅洛天庭的基因库……被华烨的人炸毁了三分之一。”
彦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基因库是天使文明的根，里面存放着历代天使的生命编码，炸毁它，无异于斩断文明的过去。
“还有三分之二，就还有希望。”她睁开眼，眼中已不见脆弱，只剩冰冷的坚定，“让炙心带人加固剩下的基因库，用神圣能量隔绝所有虚空污染。告诉她，哪怕死，也要守住。”
“是！”阿追领命而去，年轻的脸上写满了与年龄不符的决绝。
葛小伦站在圣殿门口，看着彦的背影。她的羽翼不如凯莎那般威严，却在废墟中挺得笔直，像一株在石缝中顽强生长的韧草。
“需要帮忙吗？”他走上前，黑甲的能量纹路还在闪烁。
“谢谢，但这是天使的事。”彦转身，目光落在他身上，“雄兵连的战士们已经做得够多了，剩下的清理工作，我们自己来。”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如果你能派些工程兵帮忙修复能量核心，我会很感激。”
“没问题。”葛小伦点头，“赵信带着工程队就在城外，我让他们进来。”
看着葛小伦离去的背影，彦召来莫伊：“去把所有幸存的长老请过来，就说我要在圣殿废墟前，立誓重建。”
莫伊一愣：“长老们……有几位还在质疑您的决定，他们说与恶魔合作，玷污了天使的荣耀。”
“那就让他们来。”彦的声音平静却有力，“荣耀不是挂在嘴边的空话，是能让文明活下去的韧性。今天，我要让他们看看，新的天使，该怎么活。”
半个时辰后，圣殿废墟前站满了人。幸存的天使战士列成整齐的方阵，银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几位须发皆白的长老站在前列，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蔷薇的恶魔军团在殿外警戒，黑色的战甲与天使的银白形成鲜明对比，却意外地没有冲突。
彦走上一块断裂的石柱，神圣羽翼缓缓展开，光芒穿透云层，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
“我知道，你们中有很多人在质疑。”她的声音透过能量扩音器传遍广场，“质疑我为什么要和恶魔联手，质疑我为什么不像凯莎女王那样，用绝对的正义荡平一切。”
一位长老忍不住开口：“凯莎女王在位时，天使从不需要与恶魔为伍！您这样做，是在亵渎神圣秩序！”
“神圣秩序的根基是什么？”彦反问，目光扫过全场，“是守护，不是孤高！凯莎女王守护了宇宙七千年，但她的时代已经落幕了。现在的天使，连自己的家园都守不住，还谈什么荡平一切？”
广场上一片寂静，连最固执的长老都低下了头。
“华烨炸毁了我们的基因库，屠杀了我们的姐妹，用虚空能量污染了我们的圣地。”彦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已久的愤怒，“我们失去了凯莎，失去了鹤熙，失去了梅洛天庭，但我们没有失去脊梁！”
她举起手中的神圣之剑，剑尖直指苍穹：“从今天起，天使文明不再依赖某一位至高神！我们要学的，不是凯莎女王的威严，而是她守护的决心；不是鹤熙大人的全能，而是她创新的勇气！”
“炙心！”
“在！”炙心从人群中走出，怀里抱着一个能量卷轴，那是她连夜绘制的新科研计划。
“从今天起，你执掌天基科研部。”彦道，“放下那些过时的神圣编码，去研究虚空，去学习流光星云的等离子技术，去看遍宇宙的每一种能量体系！我要的不是固步自封的‘神圣’，是能保护自己的‘强大’！”
炙心眼中闪过惊喜，用力点头：“定不辱命！”
“阿追！莫伊！”
“在！”两人齐声应道。
“你们带领战士，分成十支小队，去宇宙各处寻找失散的天使。”彦的声音斩钉截铁，“告诉她们，天城还在，我们还在，让她们回来，一起重建家园！”
“是！”
最后，她看向那些面露愧色的长老：“各位长老，你们是天使文明的活历史。我不求你们立刻接受变革，但请你们看看——看看那些在战场上流血的年轻战士，看看炙心手里的新计划，看看……这片我们必须守护的废墟。”
一位最年长的长老走上前，颤巍巍地摘下头上的桂冠，放在彦的脚边：“女王陛下，是我们迂腐了。凯莎女王选择您，没有错。”
彦弯腰扶起他，目光柔和了些：“前辈，我需要你们的智慧。新的天使文明，既要向前看，也要记得来时的路。”
广场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天使战士们举起长剑，神圣能量汇聚成一道光柱，直冲云霄。殿外的恶魔战士听到欢呼声，阿托忍不住问蔷薇：“女王，她们真的能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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