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逋笑道:“我要那玩意做什么?老子天地间孤身一人,岂不自由自在。”
张墩墩大笑:“说得好,去他姥姥的门第,去他娘的彩楼,还看不起小爷,爷才不稀罕去哪!”
正说着,一名青衣小厮走进画舫,四周却无人敢拦:“那位是柳公子?”
张墩墩扶着木案站起身:“什么事?”
青衣小厮躬身道:“柳公子,我家主人请您移步彩楼,共赏诗文。”
李逋也喝个半醉,笑道:“老子今夜酒中仙,天子呼来不下船。”
张墩墩拿出一张银票,扔给他,银票落到青衣小厮脚下。
青衣小厮眉头微皱,神识传音:“李司卫,酒该醒醒了。”
李逋听到“司卫”二字,顿时打个激灵,酒意瞬间散去大半。
他看向青衣小厮:“你是什么人?”
青衣小厮不答,垂手静待。
张墩墩见李逋神色骤变,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李逋站起身:“张兄,今日恐怕不能陪你尽兴了。改日我再请你喝酒。”
张墩墩虽醉,却也不傻,道:“好,柳兄有事尽管去忙,咱们改日再聚。”
青衣小厮:“随我来。”
王猛和林浣见状也要跟上,青衣小厮却回头指着林浣说:“你不能去。”
林浣躲在李逋身后,探头问:“为什么?”
青衣小厮只吐出两个字:“规矩!”
李逋示意她不要胡闹,拜托关菱姑娘暂时照顾林浣,随后带上王猛,跟着青衣小厮离开画舫,踏上小舟。
小舟在湖心岛停岸。
青衣小厮领着李逋和王猛穿过廊桥,二人远远便见彩楼灯火辉煌,真如天上宫阙一般。
近前,彩楼门外立着两名黑衣护卫,腰间悬刀。
李逋瞥了一眼,见护卫腰间挂着的银牌,瞳孔一缩,心中暗惊:“隐麟卫!”
隐麟卫是内堂甲级司卫,实力强悍,至少是七转蛊修。今夜彩楼上有何等人物,竟然要隐麟卫看门。
青衣小厮走近,两名护卫低头行礼。
李逋明白,自己现在就是瓮中之鳖,人家让怎么做,咱就要乖乖听话。
入门来,眼前豁然开朗,彩楼内雕梁画栋,四面素绸,绸缎上已写满诗词,其中魁首之作更是高悬正中。
青衣小厮驻足转身:“李公子,我家主人在顶楼等着你,过时不候。”
李逋道:“什么意思,难道说上个楼,还要过五关斩六将?”
青衣小厮道:“这彩楼又名摘星阁,上元夜夺魁登楼的规矩,即便是我家主人也不好出面打破。你看见那魁首之作了吗?”
李逋抬头望向高悬正中的白绸,绸上写着一首诗,名为《咏门第》:
玉阶生松柏,沟渠长蓬蒿。明月悬朱阁,清辉不照曹。
云泥分九品,龙凤隔重霄。欲借天风起,扶摇断鹊桥。
“你只要题诗一首,胜过魁首之作,便可再上一层,若真是魁中之魁,跃层而上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逋手背到身后,王猛忙塞给他一沓银票。
他凑到青衣小厮身边:“小的才疏学浅,愿大人开恩,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青衣小厮见状轻笑:“门就在那里,想走没人拦着。不过今夜你若见不到我家主人,这点银票可打发不走百草吏那个老怪物。”
李逋听到‘百草吏’三个字,不免吓得喉结滚动。
青衣小厮见李逋发愣,手悬在空中,突然一把抽走他手中的银票,动作快得像是变戏法。
李逋下意识想抢回来,结果扑个空,待他抬头,青衣小厮早已消失在人群之中。
李逋问王猛:“刚才给了多少钱?”
王猛道:“少说有四千两。”
李逋气的跺脚,活像一只被抢鱼干的猫:“他奶奶的,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懊恼间,一名绿衣婢女款款而来:“公子,此处无虚席,公子若要在此安座,需题诗一首,交给诗奴品评,若能跻前两百,一层方有公子的席位。“
李逋刚点头,一位青衫文人“啪“地一声合起折扇,起身道:“且慢!按彩楼规矩,题诗前先报门第。”
说着他用扇尖指指墙上挂着的木牌,上书:庶民、流氓、寒门皆无席。
王猛上前两步,挺胸抬头高声道:“琅琊临沂王氏,自大景谏议大夫谦公始,八世冠冕不绝。”
李逋有样学样:“俺也一样!”
那青衫文人鄙夷道:“好两个衣着粗鄙之徒!尔无玉具剑,也敢攀高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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