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逋一行人赶到睢阳城时,已是深夜。他们本来打算在城中休息,等次日天明,再去军营。
却不想,夜半时分,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李逋打着哈欠打开门。
一名满脸风霜的老将挤进来,自称兖州苍头军主帅,求见崔玉大将军。
崔玉皱眉:“什么事这么着急?”
老将直接将虎符和花名册拿出来:“大将军赶到,属下自当迎接。”
崔玉问:“苍头军何处驻扎?”
老将回答:“睢阳城西十里处。”
他按着心口,似乎有些痛苦:“末将年迈,不堪熬夜,先告辞了,欢迎明日大将军来军中检阅。”
言罢,他翻身上马,竟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只留下崔玉等人面面相觑。
李逋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崔玉没有在意,躺到床上继续睡,似乎对明天的事已有决断。
王猛低声道:“兖州苍头兵不过是杂牌军,人数再多也是乌合之众。真正关键的是徐州那三万虎贲——背靠江左王氏、陈郡谢氏这些大世家的支持,士卒多是家丁部曲,装备精良,清一色五转蛊修,堪称精锐中的精锐。”
李逋摆摆手,没心思听下去。崔玉都浑不在意,他索性也不再多想,往床上一倒,搂着山君闭眼就睡。
次日鸡鸣时分,崔玉带众人来到军营。
放眼望去,营帐东倒西歪,十几个士卒挤在一顶破旧的帐篷里,见长官到来,乱哄哄地涌出来。
简直是,兵不像兵,匪不像匪。
杜长缨皱眉喝道:“排队站好,伸手!”
士卒们排成歪歪扭扭的队列,伸出粗糙的手掌。
王猛扫了一眼,低声道:“都是耕地的百姓,被抓来充数的。”
杜长缨又喊:“把兵器都亮出来!”
人群一哄而散,很快又聚拢回来,有人提着锈迹斑斑的破刀,有人攥着根削尖的木棍,甚至还有人空着手。
“这也配叫兵?”杜长缨忍不住冷笑。
一个少年战战兢兢出列,指指河岸方向:“大人,能打的军爷……都在那边。”
李逋带人来到河对岸,见这里营帐散乱成片,延及数里。
树荫下,一群军汉懒散地瘫坐着,怀里搂着从附近村庄掳来的女子,吆五喝六地赌钱喝酒,地上满是酒坛和啃剩的牛骨头。
崔玉冷眼旁观,始终不发一言。
杜长缨上前,厉声喝道:“你们长官何在?让他滚出来!”
“谁他娘的在这大呼小叫?”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推开怀里的女人,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浑身酒气,眼神凶狠:“老子就是这的头儿,五转蛊修!怎么,你想找死?”
杜长缨喝道:“讨逆大将军在此,还不跪下听令?”
那壮汉眯着眼打量崔玉,突然哈哈大笑:“什么狗屁大将军?长得比娘们还娘们,也配来管老子?”
说着,他猛地一推,杜长缨猝不及防,踉跄几步,差点跌坐在地上。
壮汉不屑地啐了一口,转身对众人挥手:“兄弟们继续玩!河滩王八充海龟,一群不知深浅的玩意!”
士卒们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李逋看向陈三:“陈大哥,他是坏人!”
陈三身形一闪,那壮汉被他掐住喉咙,单手提起来。壮汉挣扎着,脸色涨红,还没骂出口,整个人就被抛入空中。
斩马刀挥过,壮汉被斩成三段。
哄笑声戛然而止,所有士卒都僵在原地。
王猛缓步上前,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违抗军令,辱骂上司,按军法——斩!”他环视众人:“现在,所有人列队集合,违者同罪。”
那些方才还嚣张的军汉,此刻手脚发颤,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排队,没人再敢多吭一声。
崔玉望着乱糟糟的营地,淡淡道:“杜长缨,去把苍头军的主帅找来。”
杜长缨领命而去,不多时便阴沉着脸回来:“崔大人,那老小子昨夜就卷了细软,带着亲信跑了,连帅印都丢在帐里。”
李逋嗤笑一声:“主帅都跑了,这群人还在这儿混日子?”
崔玉神色不变,只道:“立帐,清点。”
李逋与陈三带人搭建中军大帐,竖起纛旗。等所有兵卒集合完毕,王猛和杜长缨摊开花名册,挨个点名。
这一清点,才真正见识到苍头军的底细——所谓的七万人,竟有八成是被强征来的壮丁,连把像样的兵器都没有;剩下两成虽是正式军卒,但修为最高的也不过四转蛊修,且不足千人,五转以上除被陈三杀的那个军汉外,再无一人。
王猛翻着花名册,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干脆合上册子,沉声道:“这哪是军队?分明是群乌合之众。”
杜长缨冷笑:“难怪主帅跑得比兔子还快,带这些人上战场,与找死无异。”
王猛叹口气,将整理好的数据,分为两册,一为军卒,一为壮丁。
军卒皆驾驭蛊虫,壮丁们除年轻时学过一些大燧时期《采灵通识》外,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去购买蛊虫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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