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长缨喊道:“崔大人说过,凡秀才以上服役者,每日多十文钱,你们还闹什么?”
那榜眼冷笑:“圣人云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尔竟敢以铜臭辱我等学子,岂非沐猴而冠者乎!”
杜长缨听不懂,骂道:“狗日的,说人话。”
探花上前半步,指着他:“巧言如簧,颜之厚矣!尔等不过一牵马武卒,朝廷鹰犬,也配妄议圣贤遗泽?”
这句话杜长缨听懂一半,他当即抽出铁尺,就要冲上去。
崔玉拦住他,懒得跟这些所谓的读书人解释。
等县令侯从善迈着四方步,慢悠悠赶到,崔玉才开口问:“这是怎么回事?”
侯从善道:“下官不知。”
崔玉道:“让他们回去,我既往不咎。”
侯丛善道:“人心所向,还请恕我无能为力。”
崔玉语气温和下来:“侯兄,你的建议我同意。崔某许诺,当此城建成之日,五成官吏就从当地这些读书人中选拔。”
侯丛善仍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那只是下官无心之言,大人说笑了。”
杜长缨揪住他的衣领:“你踏马到底想干什么?”
侯丛善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崔玉厉声喝道:“放手。我叫你放手!”
杜长缨松开手,一使劲将侯从善推倒在地。
崔玉盯着侯从善:“侯县令,侯大人,我再问一次,你们到底要怎样才肯服筑城役?”
侯从善爬起来,扶正冠帽,整理衣衫,慢条斯理的回答:“本县士族自有祖宗之法在,还望崔大人采纳。一,凡读书人皆不服役;二,考校官吏,所有典籍必须出自南北二圣,侯明经,孔无邪之手。若大人应允这两条,下官有信心说服学子不再闹事。”
崔玉突然大笑,那笑声听得侯从善阵阵发寒。
“从此刻起,你这县令不必做了!”
“求之不得。老母年高,正需下官回去尽孝,告辞。”
侯从善刚转身,崔玉击掌。两名司卫如狼似虎冲出,一左一右将他架住。
“你顶的好啊。”崔玉转头看向众学子们:“给你们一刻的时间,不散者后果自负。”
众学子不但不退,反而齐声高诵:“君子固穷,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杜长缨脸色大变。
慕容烬也清楚崔玉根本不是在开玩笑,当初徐州虎贲营三万人一夜覆灭,就是出自崔玉的谋划,这可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主!
二人举着马鞭,冲进人群,没头没脑地抽打:“滚啊!你们这群书呆子!狗娘养的!真想死吗?!”
一刻时间到。
崔玉道:“抽三杀一。”
李逋抓住他胳膊:“过了。”
崔玉沉默几息,改口道:“抽十杀一。”
令下,五千学子如羔羊般被司卫驱赶至深沟旁。钢刀出鞘的金属摩擦声里,有人瘫软在地,有人失禁,更有人直接昏死过去。
司卫低声请示:“侍卫长,老规矩,斩草除根?”
崔玉余光扫过李逋:“这次就不祸延家人了。”
司卫怔了怔,还是举起令旗。
噗!
第一颗人头滚落沟底时,侯从善抱住崔玉的腿:“大人开恩啊!下官愿……”
崔玉一脚踹开他。
哭嚎声震天动地,短短半个时辰,死尸堆满沟底。当轮到状元、榜眼、探花三人时,那状元郎虽面色惨白,却挺直脊背,回头喝骂县令:“死则死耳,何须求贼!”
钢刀高举的刹那,慕容烬按住刽子手:“且慢!”
他盯着三人:“宁死不跪,好汉子。我喜欢有骨气的人,不如留个名字再走?“
状元淡淡道:“侯子渊。”
榜眼怒目以对:“侯守正。”
探花闭上眼,身子止不住颤抖:“侯…侯…侯知节。”
慕容烬转头对崔玉说:“崔大人,给我个面子,留下他们的性命。”
崔玉冲司卫使个眼色,司卫放开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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