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死你……二十八楼……砰!哈哈哈……” 苏媚又哭又笑,状若疯魔,“承宇推的!他推的!他说你死了,我就是林太太了!哈哈哈……我的钻戒……我的豪宅……” 她语无伦次,颠三倒四,但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却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刺穿着江烬的神经!
看着眼前这个彻底疯癫、满身污秽、如同蛆虫般挣扎的女人,江烬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和悲凉涌上心头。这就是她恨之入骨的仇人之一?一个可怜又可恨、被林承宇玩弄于股掌之间、最终彻底沦为牺牲品的疯子?
前世那坠楼的绝望和恨意,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有些……荒谬。
沈聿站在江烬身侧,冷眼旁观着苏媚的疯狂表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厌恶。
“她知道的,就这么多。” 沈聿的声音在江烬耳边响起,低沉而毫无波澜,“一个被利用到极致、然后被抛弃的棋子。一个……纯粹的疯子。”
江烬沉默地看着在地上疯狂扭动、咒骂的苏媚。恨意依旧在燃烧,但对象却变得更加模糊。林承宇死了,林宏远死了,苏媚疯了……真正的黑手,那个毒杀林宏远的幕后之人,依旧隐藏在迷雾之中。
她缓缓抬起手,摸向腰间。那里,别着一把冰冷小巧的掌心雷——沈聿默许她带上的。
杀了她?亲手终结这个疯子的痛苦,也终结自己的一部分恨意?
江烬的手指触碰到冰冷的枪柄。苏媚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挣扎的动作猛地一滞,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本能的恐惧,但随即又被更深的疯狂淹没,她朝着江烬的方向,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在狭小密闭的囚室里轰然炸开!带着消音器特有的压抑感,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水泥地面上,苏媚的额头正中央,赫然多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暗红色的血液混合着灰白色的脑浆,正汩汩地涌出,在她肮脏的脸颊上蜿蜒流淌。她那双充满怨毒和疯狂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瞳孔放大,空洞地瞪着天花板,残留着最后一刻的惊愕。
她的身体抽搐了两下,彻底不动了。污秽的囚室里,只剩下浓烈的血腥味和火药味弥漫开来。
江烬握着枪的手,微微颤抖着。枪口还残留着一丝青烟。她的眼神冰冷,看着地上那具迅速失去温度的尸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寂的苍白。亲手扣动扳机终结仇人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的快意,反而带来一种更深沉的冰冷和……空虚。
她缓缓放下枪。
然而,开枪的人,并不是江烬。
沈聿站在她身侧,手中握着一把黑色的大口径手枪,枪口同样飘散着淡淡的硝烟。他开得比江烬更快,更准,更冷酷无情。
江烬猛地转头看向沈聿,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抢着开枪?他明明默许了她带枪进来!
沈聿的目光从苏媚的尸体上移开,落在江烬震惊的脸上。他那张冷硬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刚才只是随手碾死了一只蚂蚁。他缓缓收起枪,动作流畅而优雅。
“这种脏活,” 沈聿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在死寂的囚室里回荡,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温柔的残酷,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的目光深深看进江烬的眼底,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如同寒冰裂开的缝隙,“该喊谁?”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在问:你真的准备好,让自己的手也沾上洗不掉的血了吗?还是说,你更愿意,永远站在我为你划定的、相对“干净”的界限之内?
江烬握着枪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看着沈聿那双深不见底、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席卷了全身!他看穿了她的犹豫!他是在替她动手,也是在用最直接的方式提醒她——在这场复仇的游戏中,她依旧是他羽翼下的“小朋友”,有些界限,她还没有真正跨过去。
白大褂男人像处理垃圾一样,面无表情地开始清理现场,动作熟练而麻木。
沈聿不再看地上的尸体,转身,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走了。”
他率先走出这间充满血腥和死亡的囚室。江烬站在原地,最后看了一眼苏媚那张死不瞑目、定格在惊愕和怨毒中的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把未曾击发的冰冷手枪。
她缓缓收起枪,跟上了沈聿的脚步。幽暗的走廊吞噬了他们的身影,只留下身后那扇缓缓关闭的铁门,以及门内迅速弥散开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复仇的火焰并未熄灭,只是燃烧的方式,变得更加冰冷和复杂。她与沈聿之间那道无形的界限,似乎清晰了一些,又似乎更加模糊。
车子驶离那片如同坟墓般的山区。车厢内一片死寂。
江烬靠在冰冷的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逐渐亮起灯火的城郊景象。苏媚临死前那张扭曲的脸,额头上那个狰狞的血洞,还有沈聿开枪时那冰冷的眼神和那句“脏活该喊谁”的话语,在她脑海中反复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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