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恕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通过话筒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压过了所有掌声:“献给永远无法到场的人?呵。”
他顿了顿,在满场错愕的寂静中,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
“踩着她的尸骨立深情人设,完了还要找赝品上演情深似海?这剧本烂透了。”
“这男主——”
他手臂猛地一挥,那个代表着无上荣耀的金色奖杯划出一道刺眼的弧线,“哐当”一声巨响,狠狠砸在光洁的地板上,碎片四溅!
“——谁爱当谁当,老子不伺候了!”
【警报!警报!男主严重偏离剧情!世界线稳定性下降30%!60%!…启动强制修正程序!】冰冷的声音变得尖锐而扭曲。
屏幕上的画面开始疯狂闪烁,雪花乱码滋滋作响。苏沅看到崔恕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角青筋暴起,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他依旧站得笔直,眼神里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和…解脱?
下一秒,整个空间剧烈震荡,苏沅的意识像是被扔进了狂暴的漩涡,瞬间被撕扯、吞噬…
…
再次有意识时,是被一种几乎要炸裂的头痛和震耳欲聋的嘈杂声强行唤醒的。
“出来了出来了!”
“苏晚!看这边!”
“苏晚,对于这次《凤歌》试镜失败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听说你昨晚又去陪酒了?金主这次没满意吗?”
“耍大牌抢别人资源的传闻是不是真的?”
“麻烦让让!别挡路!”
无数尖锐的问题,混杂着相机快门疯狂按动的“咔嚓”声,像一把把淬毒的匕首,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刺眼的闪光灯几乎要晃瞎她的眼睛。
苏沅猛地睁开眼,剧烈的眩晕感让她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她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狭窄的通道里,前后左右都被黑压压的人群和长枪短炮堵得水泄不通。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神色紧张的人勉强围在她身边,试图推开人群,开辟出一条路。
她低头,看见一双踩着细高跟、染着鲜艳红色指甲油的脚,身上是一件质感廉价、风格艳俗的亮片短裙。陌生的身体,陌生的装扮,陌生的…环境。
这是哪里?这些人是谁?苏晚…是在叫她?
脑子里突然涌入一堆混乱破碎的记忆碎片:一张张鄙夷嘲讽的脸,网络上不堪入目的辱骂词汇,昏暗酒桌上肆意揩油的肥腻大手,试镜现场导演毫不留情的呵斥…还有一个名字——苏晚,一个黑料缠身、演技稀烂、靠炒作和陪酒搏出位的十八线小明星。
她…这是借尸还魂了?变成了这个叫苏晚的女人?
没等她消化这惊人的事实,一个记者几乎把话筒怼到了她脸上,语气充满了恶意:“苏晚,全网都在呼吁你滚出娱乐圈,你死皮赖脸留着的底气是什么?是又找到了新的靠山吗?”
周围的哄笑声和更加肆无忌惮的闪光灯像鞭子一样抽打过来。
属于原主苏晚的本能反应让这具身体瑟缩了一下,脸上火辣辣的,强烈的屈辱和恐慌几乎要淹没理智。
但下一秒,属于苏沅的灵魂陡然苏醒。
她是苏沅,是大晟朝靖王府的正妃,是曾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礼仪风范刻进骨子里的贵女!就算落魄,就算死过一回,也轮不到这些莫名其妙的人如此折辱!
几乎是条件反射,她猛地挺直了脊背。那一瞬间,常年居于上位、执掌中馈蕴养出的气场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她抬起眼,目光不再是慌乱和怯懦,而是一种冰冷的、带着审视和威压的沉静。她甚至没有提高音量,只是看着那个提问的记者,声音清晰地穿透嘈杂:“底气?我的底气,需要向你汇报吗?”
那记者被她看得一愣,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周围嘈杂的声音也诡异地安静了一瞬。所有人都感觉…这个苏晚,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那双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浑浊和讨好,只剩下一种…让人心里发毛的冷冽和清明。
趁着这短暂的间隙,保镖终于奋力推开人群,护着她艰难地挤上了一辆等候在路边的破旧保姆车。
车门“砰”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苏沅靠在椅背上,剧烈地喘息,脑子里一片混乱。
崔恕撕毁剧本…世界意志的警报…强制修正程序…然后她就变成了苏晚…
这之间,绝对有联系!
是崔恕做的?他怎么可能有这种能力?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把他自己从“剧情”里解脱出来还不够,还要把她也拉回这个泥潭?他到底想干什么?继续折磨她吗?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用这种更加不堪的方式?
还没等她想出个头绪,保姆车的隔板突然降下,前面副驾驶座上,一个穿着花哨衬衫、翘着兰花指、满脸刻薄相的男人扭过头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苏晚!你刚才那是什么死样子?!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现在是你最低谷的时候,要装可怜!博同情!你倒好,还敢跟记者摆起谱来了?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刚出道有点水花的新人啊?你现在就是一坨臭狗屎!谁沾上谁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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