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修瑾他……是不是又逼你签什么东西了?邵霆轩的声音透着担忧,我听说他最近在咨询离婚案的大律师,好像是要在财产分割上……
苏晚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打断了对方的话:邵大哥,谢谢您告诉我。没关系,我……早有准备了。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像是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挂了电话,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竟走到了高耸入云的沈氏集团大楼下。也许内心深处,她还是残存着一丝可笑的幻想,想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为小安争取一点点父爱的可能,或者至少,让他知道真相。
然后,她就目睹了那场改变一切的车祸。
一辆重型货车像是失控的野兽,咆哮着撞向刚走出旋转玻璃门的沈修瑾。几乎是本能,苏晚扔掉了手里的帆布包和刚刚拿到的、还未来得及细看的体检报告,像疯了一样冲过去,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
砰——!
巨大的撞击声、玻璃碎裂声、人群的尖叫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一曲恐怖的交响乐。
苏晚感觉自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起来,然后重重落下,剧痛瞬间席卷了全身。温热的血从额角、口中不断涌出,在沥青路面上蔓延开来。意识涣散之际,她看到沈修瑾惊慌失措跑过来的脸——或许那惊慌只是因为差点出事,而非为了她。
她努力地想抬起仿佛有千斤重的手,想去够那个被她紧紧攥在手里、原本打算今天给他一个惊喜的小小的蓝色丝绒盒子。那是她用自己所有积蓄,甚至卖掉了母亲留给她唯一遗物——一条细细的、刻着平安符的金项链,才买下的男士钻戒。戒指内圈精心刻着S。
多可笑,她竟然还奢望着。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把盒子递给他,想告诉他:修瑾……小安……是你的……求你……对他好一点……
可是,视线越来越模糊,沈修瑾的脸在她眼前晃动、重叠。她看到他接住了那个盒子吗?好像有。又好像没有。她只记得自己彻底陷入黑暗前,听到他抱着闻讯赶来、哭得梨花带雨的林薇薇,紧张地问:薇薇,你没事吧?有没有被吓到?刚才太危险了!
原来,他甚至没看清,也没在意是谁救了他。
刺耳的救护车鸣笛声成为她意识消失前的最后背景音。
3 冰冷现实
苏晚在医院的VIP病房里醒来。额角和手臂都缠着厚厚的绷带,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疼。但比身体更疼的,是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沈修瑾站在床边,逆着光,身形挺拔却透着冰冷的疏离。他手里拿着的,正是那个染了她鲜血的蓝色丝绒盒子。但他没有打开它,只是用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苏晚,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带着十足的厌恶,苦肉计?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动?就会不跟你离婚?就会承认那个野种?
他把盒子粗暴地扔在她病床前的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收起你这些下作的手段!薇薇受了惊吓,需要静养,我没空陪你演这种恶心的戏码!离婚协议,你最好尽快签了!
盒子摔开,那枚闪着微光的戒指滚落出来,沾着她的血,滚到冰冷的墙角,像一件被丢弃的垃圾。
苏晚张了张嘴,想解释,想告诉他车祸的真相,想告诉他小安的身世。可是喉咙里像是堵满了沙子,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巨大的悲哀和绝望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她看着他决绝离开的背影,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忙用手捂住嘴,摊开掌心,一滩刺目的鲜红在苍白的掌心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之后的日子,沈修瑾变本加厉。他以林蕊病情加重、需要绝对安静为由,强行将小安从他们居住的、至少还算宽敞的别墅侧楼,挪到了阴暗潮湿、常年不见阳光的地下保姆房。那里连窗户都没有,只有一扇透气的小窗,终年弥漫着霉味。
苏晚因为车祸伤势和癌症的双重折磨,虚弱得下床都困难,根本无法保护儿子。每个深夜,她都能听到从楼下传来小安压抑的、害怕的哭声,那声音像一把钝刀,在她的心上反复切割。她尝试着给沈修瑾打电话,发信息,全都石沉大海。他所有的心思都在林薇薇母女身上。
林蕊被确诊患有罕见的血液疾病,需要频繁输血,而Rh阴性血源极其紧张。沈修瑾动用了所有资源,也只是勉强维持。
直到那天,林蕊突然病情危急,需要大量输血急救,血库告急。沈修瑾像是疯了一样,红着眼睛冲进苏晚的房间,一把将她从病床上拖起来,完全不顾她手上还打着点滴。
苏晚!蕊蕊不行了!需要血!你的血型是不是Rh阴性?快!去医院!
苏晚被他粗暴地拖拽着,手腕几乎要断裂,癌症引发的剧痛让她冷汗直流,她却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凄凉而疯狂:是……我是Rh阴性血……可是沈修瑾,我得了癌症,晚期……我的血,不能用……化疗药物会让血液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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