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推回病房,婆婆凑过来看了一眼孩子,敷衍地说了句“挺好”,就又坐回去继续刷她的手机了。
身体像是被拆开重组过,虚弱又疼痛。但我的大脑却异常清醒活跃。
肖亘彦是在我回到病房两个多小时后才出现的。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属于高级洗车店的香氛味道。
“生了?男孩女孩?”这是他进门后的第一句话,没有问候,没有愧疚。
“男孩。”我的声音沙哑而平静。
“哦,挺好。”他走过来,象征性地看了看婴儿床里的孩子,眼神里没有什么初为人父的喜悦,只有一种完成任务的轻松感,“辛苦了。公司那边事情太棘手,刚处理完。”
我看着他那张堪称英俊的脸,曾经让我心动过的眉眼此刻只觉得虚伪至极。
“是吗?洗车店的‘业务’,确实需要亲力亲亲为。”我轻声说,目光紧紧锁住他。
肖亘彦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恼怒取代:“苏曦,你什么意思?你又胡思乱想什么?我那是去谈一个校企合作的项目,对方负责人刚好在那附近!”
“合作到需要林助教穿着超短裙陪着?合作到需要你亲自盯着人家洗车工擦轮毂?”我的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但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肖亘彦,今天是我们的孩子出生的日子。你的急事,就是陪着别的女人,给她洗车?”
“你跟踪我?!”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声音陡然拔高,“苏曦!你有没有一点信任!林助教是项目组的成员之一!那辆车是学校临时配给项目组用的!我去监督清洗有什么问题?你整天在家待着胡思乱想,心理变态了吧!”
婆婆也赶紧站起来帮腔:“就是啊曦曦,你怎么能这么想亘彦呢?他一天到晚为了这个家奔波容易吗?不就是晚来了一会儿,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哪个男人不忙事业?女人要懂事,要体贴!”
我看着眼前这对母子,一唱一和,配合默契,仿佛我才是那个无理取闹、歇斯底里的疯子。巨大的荒谬感几乎将我吞噬。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敲响了。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来:“肖教授?您在吗?师母怎么样了?”
是林雯雯。她居然还敢来!
她捧着一束俗艳的鲜花,提着一篮水果,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歉意:“师母,恭喜您呀。听说您生了,我和肖教授刚好在附近忙完项目的事,就赶紧过来看看您。您别怪肖教授,今天真的是特别重要的项目洽谈,对方很难约的,都是为了工作……”
她说着,目光却若有似无地飘向肖亘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依赖。
肖亘彦立刻像是找到了佐证,语气更加理直气壮:“你看!雯雯都说了是为了工作!就你心眼小,整天疑神疑鬼!”
雯雯?叫得真亲切。
我看着林雯雯那张年轻娇媚的脸,看着她故作无辜的眼神,看着肖亘彦那副急于维护她的样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工作?”我慢慢止住笑,眼神冰冷地扫过他们俩,“好啊,真是辛苦林助教了,陪着我的丈夫,在我生孩子这天,为了‘工作’,去洗车店精洗那辆……学校的配车。”
我把“学校的配车”几个字咬得极重。
林雯雯的脸瞬间白了白,下意识地看向肖亘彦。
肖亘彦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苏曦!你够了!别在这里撒泼!丢不丢人!”
“丢人?”我重复着这两个字,心口的冰层越来越厚,“肖亘彦,真正丢人的是谁,你心里清楚。现在,带着你的‘得力助教’,从我病房里滚出去。”
“你!”肖亘彦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我的手都在抖。
“滚。”我闭上眼睛,不再看他们一眼,声音疲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婆婆还想说什么,被肖亘彦一把拉住。他大概是觉得在我这里讨不到好处,又怕我真的闹起来不好收场,最终恶狠狠地丢下一句“不可理喻!”,拉着泫然欲泣的林雯雯,摔门而去。
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和熟睡的孩子,以及一旁面色尴尬的婆婆。
世界清净了。我的心也彻底死了。
(二) 蛛丝·马迹
月子是在压抑和暗流涌动中度过的。
肖亘彦几乎没有再踏足主卧,偶尔回家,也只是在书房停留,或者看一眼孩子,对我视若无睹。婆婆倒是留了下来,美其名曰照顾月子,实则各种添堵,话里话外暗示我不知足、不体贴,拴不住丈夫的心。
我懒得与她争辩。所有的精力,我都用在了两件事上:恢复身体,以及,收集证据。
哀莫大于心死。当爱情熄灭,剩下的只有理智和复仇的冷焰。
周薇成了我的最佳外援。她动用了些人脉,很快查到了那家洗车会的底细。高端会员制,私密性极好,一次精洗费用堪比普通白领半月工资。更重要的是,这家店,根本不是什么学校合作项目的定点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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